? 月黑。
没有。
风高。
也没有。
人倒是有两个,一个是聂小天,一个是杨和尚。
两人都穿着青色纺绸长衫,头戴着礼帽,脚下是千层底、礼服呢面布鞋,雪白的线袜子,腰间还是鼓鼓的。两人嚣张跋扈、大摇大摆的走在大道上。
明眼一看便知道这二位不是什么好人,倒像是从哪儿来的汉奸卖国贼。
走在路上,百姓们见了他们俩都绕着道走,就是有恨他们的,也没谁敢接近,毕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两人腰间藏着的是二十响盒子炮。有家伙呢,就是有谁恨不得能干掉这两个“汉奸”的,也没谁有那个胆子啊。
聂小天倒显得淡定,一点也不在意。
可是杨和尚却气坏了,只见那些遇上他们的百姓走远了之后,便悄悄的骂起来。杨和尚耳朵灵,一听这个可不干了。想自己怎么的也是个杀小鬼子的人物,平日里死在自己手上的小鬼子没有五十也得有二十多个了,都有这样的战绩了,竟还被人当作汉奸骂,杨和尚真吞不下这口气啊。
“连长,要不咱换一身衣服吧。这遭人恨啊。我杨……”
“少他娘的废话,他们都以为咱是汉奸,那就证明咱们的装化得不错!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小子就这点肚量啊?枉我还带着你来呢,不知道咱是有正事要办啊?!”聂小天不爽的道。
杨和尚道:“是,连长说的是,是俺不对了!”
“呵呵,这就对了,知错能改,还是好和尚嘛!”聂小天道。
杨和尚笑道:“咱们这么多人,枪法比俺好的有的是,脑袋比俺聪明的也多了去了,可是连长偏带俺来,那就是看得起俺,连长给俺脸,那俺也不能不兜着。俺忍下便是了!”
聂小天笑道:“哼,你个和尚知道就好!”
杨和尚憨厚的一笑,突然发现自己两人来到了一个岔路口,聂小天径直的朝着其中一条走了过去。那条道去的,却不是去往浆山村的路,更不是去往东上村的路。杨和尚忙喊道:“连长,俺们不是要去打小鬼子的炮楼吗?你是不是走错路了啊!”
聂小天笑道:“走错了吗?没走错。你小子也是傻啊,就咱们两人,现在天还没黑呢,去打个屁的炮楼啊。你真以为小鬼子的炮楼是你家牛棚啊,扔颗手雷就能炸掉了啊!想什么呢你?!”
杨和尚一愣,来的时候不是说好是去打炮楼的吗?
聂小天道:“得了,别他娘的瞎想了,你小子来了,就是来听我的命令的,从现在开始,少说话,多听,知道吗!”
“是,连长!”杨和尚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可是终于还是忍了下去。令行禁止,他不能再说。
随即。
两人又大摇大摆的走了起来。
天色已经是下午,没有月黑,天边的太阳倒是已经快要落下,火烧云燃起,一轮弯月也已经渐渐的出现在了天边。
聂小天抬头看了一眼漫天的火烧云,只见南边的天空之上,有两朵火红的云彩已经变幻成了一辆古战车的模样,战车前边的战马狂奔,后边马车上有一战士大刀挥舞,竟似战火纷飞的边关战场一般。
聂小天看得一愣,不由得喃喃的叹了一声,我去,看来今天终将是一个不安宁的一天啊。得,好在小爷也已经准备好了!想着,聂小天冷冷一笑,沉吟了一句:“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呵,这是念诗呢!
杨和尚听得一愣,道:“连长,你念的什么诗呢!”
聂小天微微笑道:“没什么,走吧!今天咱请你去喝杯酒去!”
杨和尚直摇头道:“阿弥陀佛。连长,俺可打算杀完了小鬼子,还回去当俺的和尚呢。俺不喝酒!”
“滚犊子,你他娘的就是个假和尚,人你都杀了,你还怕喝酒?你在这儿给我装纯呢是吧?!”
“什么是装纯?”
“装纯?就是你大爷的!”说罢,聂小天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杨和尚喃喃一叹:“连长,俺大爷不叫装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