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长都愣住了，直叹这什么人呐。

接过聂小天递过来的检讨书，老师长仔细一看，只见那检讨书上写着——

我错了。

我不该杀俘虏。

我犯了严重的错误，辜负了师长旅长对我的期望……我认真检讨，下次一定不会再犯……

看着这份“简讨书”，老师长什么都没说，将它收了起来。压在了桌上。他看了看聂小天，板着脸道：“站好了，流里流气的，像个什么样子了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这儿来了个土匪了呢！”

“是，师长！”聂小天赶忙站好，脸上陪着笑，手里正美美地抽着老师长那儿顺的烟。还真别说，老师长的烟比起小鬼子的烟来，可好抽多了。这烟叶，润啊。

老师长暗自摇头，从桌上拿起一张纸来，往聂小天面前一递。“看看吧，经过师部会议商讨决定，这是对你小子的这次犯错的处理结果！”

聂小天拿过一看。

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功过相抵！

聂小天顿时跟吃了蜜似的，呵呵笑了。“我就说嘛，还是师长旅长对我聂小天好啊。”

“少跟我这儿嬉皮笑脸的。”老师长板着脸吼道，“你以为给你个功过相抵你就没事儿了吗？老子告诉你，再敢有下次，老子第一个枪毙了你小子！”

“是是是，师长说得是，您放心，绝对不会有下次！”聂小天陪着笑，又抽了一口烟，还别说，终于确定不处罚自己了，这烟抽起来更香了。

“瞧你那点出息，不处分你就把你乐成这样了？”老师长道。

聂小天道：“没办法，小时候家里就穷，我一直都挺会满足的。来的路上本来还想，这次杀了俘虏了，师长您怎么的也得把我再撸一次，让我当大头兵去呢。结果……还是师长你对我好啊！”老师长道：“少拍马屁，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是师部会议通过的决议。”聂小天道：“是是是，那还不是师长你对我的宽容嘛！”

“……”

老师长见聂小天态度端正，一直绷着的脸这才露了些些笑容来。他走到聂小天的面前，拍了拍聂小天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同志哥，本来事儿做得挺好的，谁听了都服气！何必因为一时的义气，就把功劳都变成了犯错呢！”

“……”

这次换聂小天不说话了。

说实话，除了与纪律相驳之外，他从未觉得他做错了。当他看着倒在阵地上的那些兄弟，看着那被炸没了下半身，最后死他怀里的那个小兄弟……他坚信，如果再有同情的场景，哪怕背着被老师长枪毙的可能，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拿起枪来，朝着那些可恶的小鬼子和汉奸身上射击！

因为……

他虽然惜命，但却从来都不怕死，更不怕为了兄弟而死！当然更不怕为了兄弟而违纪律和犯错误！

老师长见聂小天没说话，且面色凝重，还道他听进去了。老师长暗暗点了点头，往桌上那黑布包裹的包袱看了过去，“这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