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吧,余琛和杨清风各不知晓,但也各有各的法子。
一个主动寻踪,一个守株待兔。
在金陵福泽城区,拉开一张天罗地网,就等着那月末淫魔上钩。
翌日。
年关将至,大街小巷,灯笼挂满,鞭炮炸响。
原本应当是热闹喜庆的气氛。
却因为那月末淫魔又犯事儿了的消息,给整个福泽城区都笼罩上一层阴霾。
消息传开的时候,人人自危,人心惶惶,明明是大白天,但那些家里有女儿的,却噤若寒蝉。
——原本还以为只要警惕一些就好了,但昨儿那七八个武馆护卫的惨死让大伙儿意识到,只要被这月末淫魔盯上了,那只有死路一条!
恐慌的情绪好似瘟疫一般在整个福泽城区蔓延。
一整天,杨清风都压力山大。
看着那大街小巷上行色匆匆,担惊受怕的百姓,他只恨不能立刻将那月末淫魔绳之以法!
时间,过得很快。
太阳转眼落山,黄昏将至。
而随着黑暗降临,更深更沉的恐惧在百姓之间蔓延。
无眠之夜。
而杨清风派人暗中蹲守的那两处人家的监地司司吏们,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不敢放过一点儿蛛丝马迹。
另一边儿,长安官邸。
寂静而冷硬的围墙上,一道白影儿,悄无声息一掠而过。
落在雪里,没留下一点儿痕迹。
就好似完全融入了那素白之中,难以察觉。
可他没注意到的是,街边的一颗光秃秃的大树上,两只不起眼儿的野鸟,转了转脑袋。
振翅而飞。
万家陵上。
刚吃完夜饭,正在床上闭目观想神轮的余琛,突然睁开了眼。
旁边儿的文圣老头儿眉毛一挑:“找到人了?”
余琛点头,站起身来,森罗鬼脸从血肉之下长出来。
历经无数血肉的投喂,森罗脸谱早已千变万化。
那似哭似笑的漆黑的鬼脸,开始缓缓变化。
余琛看向文圣老头儿:“您听戏么?”
文圣老头儿一愣。
就听他继续说道:
“我从那覃家女儿的走马灯里看到,她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听戏。”
“金陵的戏听,京城的戏也听,各类各派的戏里边儿,她最爱的就是京城那些个脸谱戏剧。”
文圣老头儿虽不经常听戏,但对此也有所耳闻。
就是一个个角儿,带上样式不同的脸谱,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在台上演绎各种各样的故事。
“而在那些展现红尘百态的角儿里,她有一个最喜欢的角儿——判是非,断善恶,头顶青天,手握恶铡,令那为非作歹之辈,人头落地!”
余琛这般说着。
那森罗鬼面也跟着变化。
苍白的底儿,漆黑的墨与赤红的朱砂揉,勾,抹,破。化作一张黑白相间,朱砂点缀的“戏脸儿”。
大怒眉,冷横眼,不笑唇,眉生第三目!
好一个怒目圆睁,威风凛凛!
文圣老头儿深吸一口气。
那凶神恶煞又嫉恶如仇的戏剧脸谱落在他眼里,认了出来,其名,
——判官。
福泽城区。
玉明街头。
一家还开着的茶酒铺里。
十来个酒客分几桌坐着,谈天论地。
似相互之间,也不认识。
但无论何时,总有那么一个人的目光,看向茶酒铺外。
死死盯着。
就像那天上的鹰隼。
某一刻,狂风骤来。
原本稀疏的雪,也下大了。
茶酒铺的几个人对视一眼,皆察觉不太寻常,走出门去。
就看见那雪地里,好似有个影儿,一闪而过,朝附近的一家宅子冲去!
“来了!”
这些个装作酒客的司吏心头一凝,眉头一挑,其中一人嘴皮鼓动,发出幽幽的鸟鸣之声。
那声儿在风雪里,传得老远。
某家客栈里的杨清风听了,眼中精光爆闪!
鱼儿,上钩了!
——昨晚,在籍户司查到整个福泽城区,只有两个女子符合那月末淫魔采补的标准后,他便立刻派人伪装驻守俩地儿。
两个女子,一个姓周,一个姓陈,周家在玉明街,陈家在银宝街。
两家外边儿,都有伪装的监地司吏潜伏。
以鸟鸣为号,哪儿发现了那淫魔身影,立刻报告。
这会儿的信号,便是那周家附近,发现了淫魔!
——玉明街!
他的目标,就是玉明街的周家女子!
于是,杨清风亦嘴唇轻动,发出另一种鸟鸣声,一时间,所有司吏收到信号,立刻朝玉明街周家赶去!
“今儿,定要将你捉回监地司,绳之以法!”
杨清风将漫天风雪吸进胸腔,飞剑出窍,落在手里!
化作一道青影,朝玉明街的方向而去!
没多时候,林林总总几十个人,就已经围在玉明街周家宅子面前!
一条条身影,气血涌动,在风雪中屹然不动。
——最次的,都是先天!
还有不少开海炼炁士!
这就是监地司!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