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公祭开始。

地点是在粮库外东北角，那里紧贴着围墙，原本是块农田。

坟头只有一个大土堆，尸骨太杂乱，实在无法区分，再加上一些随身携带的物品，全都埋在了土里。

所有的人都到了，为防意外发生，马起明在附近安插了很多防卫人员。

因为事起仓促，只是找了块未刷油的门板，一分为二，由书法较好的涂兰成执笔，用红油漆誊写在上，而后钉到木桩上。

那块门板上第一个名字就是赛里木。

赛里木是王大年初入小湾基地时抽烟时认识的，他和沙一杰一起，参加了王大年一时兴起建立的第13搜索小队，虽无大的功劳，但也任劳任怨、兢兢业业。

“赛班长是我在小湾基地认识的，他加入了我们的13小队，”王大年开始了开场白，“他为人朴实，从不计较个人得失，是我们小队的骨干力量。昨天傍晚遇袭时，正是他的努力，才使得袭击马强排长和张世刚排长的尸魔没有进一步的攻击，得以存活。还有这些死难的兄弟们，他们或早或晚加入我们这个团体，都为我们基地的发展贡献了自己的力量，他们是英雄，我们要永远记着他们。”

王大年有些感伤，他接着道：“以后这里就是我们基地的公墓，每逢清明、中元、下元节以及忌日时都要正式祭奠，我们一定要记住，活要活的精彩，死也会死得其所。”

之后就是例行的默哀、鞠躬，以及烧纸、洒酒等传统模式。

吴萍一直在旁默默看着，基地平民的眼神中恐惧和悲伤不见了，现在的眼神中更多的是一种坚定，也许王大年那句“死得其所”起了作用。

“萍，你中午去哪了？”返回粮库的路上，王大年问道，“中午饭都没见你。”

“你们那喝得正热乎，我就没凑热闹，我在另外的台子上吃的。”

“那午饭前呢？”

“我去涂大夫那里坐了坐，他正在那里写油漆字，我们随便聊了几句。”

“哦？有什么事？”

“没事，”吴萍淡淡的说，“就是好久没聊天了。”

周围都是人，吴萍没有细说，其实真正的情况是，据王石头反映，涂兰成不止一次向他询问试验室里的情况，包括刘朋。

“连长，中午我又联系过唐大校，他们那边进展顺利，大约三点左右就能到火电厂。”王刚从后面跟上，汇报工作。

“小沈，”王大年回头一看见沈时进在旁边，“火电厂那边收拾怎么样了？”

“火电厂里也有职工宿舍，水井比粮库还多，太阳发电板都装好了，风电也扯好了，他们去了就能住。”

“很好，”王大年说，“至于细节方面让沙勇他们自己看着弄吧。”

“大年，”吴萍问道，“真的让沙勇当连长，带着那三百多人？这不比栾州，马虎不得，他还有点偏嫩。”

“不怕，那小子足够的机灵，”王大年摸出根烟来，“不历练历练是成不了大事的，再说还有粮库这边帮他们。”

“不用派几个过去？”

“不用，”王大年猛嘬了一口烟，在肺里转了一圈再徐徐吐出来，“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

“啥，”吴萍听到这儿一下子云里雾里的，“这不废话吗？”

“呵呵，你就不用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