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帝，不是我妖族的圣人，他是人族的圣人，因为不知名的原因他来到了妖族，一开始，包括我在内，所有的妖兽都很讨厌他，因为人族杀戮我妖族无数，这是血仇，不能原谅。”

“但妖帝毫不在意，他堂堂圣人，任由我妖族妖兽捶打谩骂，他来妖界，没有摆圣人威风，他说，他认为众生平等，所有生灵没有谁生来高贵，他想与妖圣们谈谈。”

“但，我们哪里会信？低阶妖兽唾骂他，辱骂他，对他吐口水，朝他拉屎尿，他不躲不闪，就那么承受着。”

李夜风神色微微一动，圣人。

这妖帝，才是心灵、精神上的‘圣人’，而不是拳脚上的圣人。

平心而论，如果他现在被妖族的妖兽吐口水，拉屎拉尿，他会毫不客气的出手镇杀。

那是何等的屈辱！

更何况一尊圣人？

弹指之间，便可令妖族伏尸百万！

“妖王对他撕咬，发动武学，妖皇施展强大的威能，朝着他的身体不断轰击，妖尊空间级手段不断压迫，他一一承受，进入妖界的地盘之后，他没有御空而行哪怕一米，也没有空间跳跃过哪怕一个节点。”

帝离、烛皇等人都是露出了崇敬的神色，对现在的妖兽和人族来说，那是几十万年前的事情，但，对他们来说，还是昨天的事情。

是以，除了崇敬之外，他们的眼底，还有一缕悲伤。

封印前，大战还没有结束。

封印后，沉睡几十万年。

破封而出，一切，物是人非，最强者，仅仅是至尊。

数量还非常少！

何其的悲凉，何其的可笑！

辉煌的时代，已然不再！

“他历时两百六十个日夜，从妖界地盘外围，步行到这座妖圣宫，求见妖圣，三次叩首，你知道，那一幕，对我们妖兽，有多么强烈的冲击吗？”

帝离眼眸流露出浓浓的尊敬与爱戴。

“妖圣们说，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圣’，一个人族圣者，任由妖兽打骂，仿佛在恕罪一般，明明有着通天彻地的本事，却在宫门前跪下，叩首求见。”

他是圣人，却以凡人之姿，来到妖圣宫。

他又是凡人，做着最圣贤的事情。

“妖圣请他入内，药王以上，宫殿外守候，听得见妖圣与他的谈话，一切，都入众多大妖的耳中。”

帝离淡淡的笑：“你知道，他进入妖圣宫后，面对我妖族十圣，第一句话，是什么么？”

李夜风神情肃穆，郑重地摇了摇头：“请说。”

帝离、烛皇、齐皇、奎因等四位妖皇，还有其他那些被他们从至尊天里带出来的妖皇，皆是眼眶泛红，有泪光泛起。

“他说，众生平等，妖族蒙受的不公，他来争取。”

“若此事不成，他愿身死道消，以生命，庇护妖界。”

帝离眺望宫殿之外的远方，淡淡的道：“你进来时的那道天渊，就是妖帝用生命造就的，根据妖族流传下来的记载，圣人才能跨越。”

“但实际上，圣人也不能跨越，那是一位‘圣君’的生命和血肉铸就的保护墙，将我们妖族，和人族分隔，彻底保护了起来。”

李夜风闻言，顿时心神一颤，道：“所以，妖帝还是失败了吗？”

灵界的历史记载，似乎妖帝并不算失败。

烛皇沉声道：“不，他没有失败，我妖族至今没有消失，这就是他的成功，谁都不可以说他失败！”

李夜风看向烛皇他们，每一人，都无比的认真和严肃。

妖帝，大概是他们的信仰吧。

帝离道：“三成的灵界空间和土地，很多吗？并不多，妖帝是成功的，因为他让我们妖族延续下来了，这三成的地盘，是他替我们争取到的一片‘自由天堂’。”

“只是，十几万年下来，资源用完了，食物不够了，我们不得不走出这个‘安全区’，去跟灵界的人族抢夺食物和资源。”

妖尊帝虚出现，他落在了帝离的身旁，坐了下来，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