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的原因并无其他,弘苦的誓言很真,但他那些丧命的师兄更真。
在生命的面前,张学舟毫无疑问会选择生命。
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是,弘苦没有解释在乌巢身上动的手脚,反而是用发誓作为回应。
张学舟注目着弘苦消失的背影,他死死捂住肚子寻求起身,但最终眉头一皱又蹲了下去。
事到如今,张学舟觉得自己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来做大荒造化经的支撑位,让乌巢拥有不惧弘苦境界威压的能力。
相较于他,乌巢在大荒造化经上的水准高出数筹,大概率能抗衡相应的境界差。
而茅厕也算是一个较好的地方,张学舟觉得弘苦压制乌巢时很难打到茅厕这种地方来。
而他们最大的变数在于晋昌。
这是弘苦没可能料到的目标,晋昌也有保住他们的命的需求。
在这场争斗中,张学舟做了马前卒,但谁胜谁负则难有定论。
“我漏了乌巢师兄的底,但乌巢师兄当下的情况说出来也没关系!”
乌巢的蛇头咒确实被破了,只要弘苦与乌巢见面就能发觉相关。
而乌巢手中拥有更多阴损之物。
张学舟将乌巢弄来的那些阴损之物齐齐交代了一遍,也让弘苦将防范更侧重于防备这些阴损之物。
但张学舟没有提乌巢剩下的那枚蛇头咒,也不曾提及晋昌,更不曾提及乌巢真正的凭借。
在这种角逐中,只要弘苦出现疏忽,对方必然会遭遇大风险。
张学舟不管什么幕后的尊者,若没有弘苦,哪个尊者都不会闲得蛋疼来针对他们这种小喽啰。
“弘苦召唤我了!”
茅坑中的张学舟心中有各种小盘算,而从弘毅法师等人居处回归的乌巢同样心事重重。
等到和晋昌低声秘议了一番,他听着牌子中传来的声音,乌巢脸色顿时一白。
“你手抖什么?”晋昌看着脸色瞬间惨白发抖的乌巢皱眉道。
“弘苦不会无缘无故呼我前去”乌巢颤声道:“他此前呼了师弟进去,只怕师弟已经和他动手了。”
“就那小子刚刚踏入控身境的修为,他也敢朝着一个神通境大修炼者下手?”晋昌疑道:“他活腻了不成?他现在死了?”
“您不懂我师弟!”
乌巢摆摆手。
他脸色惨白,手脚有难于抑制恐惧和兴奋带来的抖动,脑袋中则是疯狂转动,不断思索着张学舟面见弘苦后可能发生的事情。
张学舟有少年老成的性情,但张学舟终究是年轻人。
但凡出现足够好的机会,张学舟极有可能冒险一搏,难于去等待更好的机会。
“师弟一直在等我打头阵,落到他亲自动手……弘苦的状态肯定不完美,甚至于产生了巨大的缺陷,只有缺陷到足够严重才会引发师弟冒险一搏的心思……弘苦很可能……”
如果弘苦没有修行到走火入魔,乌巢已经猜测出弘苦状态差的真正原因。
他扫视着自己身体上下,迅速将自己身上那些瓶瓶罐罐解了下来。
被张学舟动用过一次,弘苦不可能没有防备。
也就是说,若乌巢想真正去动手,他不可能依靠这些阴损之物,甚至于他携带这些物品反而会被弘苦所利用。
像断魂粉等物看似作用非凡,但一道小小的风术就可以让下药者反噬自身。
又譬如永恒之水同样会被水术所掌控。
欠缺了出其不意,这些阴损之物难有什么发挥的可能。
乌巢真正能凭借的只有他的术。
而在眼下,只要弘苦认为他也是依靠那些阴损之物害人,乌巢必然可以打一个认知差。
他的心在恐惧,但他的心也在兴奋。
这是面临生死刺激而产生的复杂情绪,乌巢眼中的慌乱闪了数次,又浮过难于抑制的冲动,随后才如深井水一样再难泛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