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对树脂不感兴趣,也没人把目光放在这上面。我们都抬头留意着格桑尼玛。
他慢吞吞的,尤其越往上越难爬,大约过了一支烟的时间,他离筐还有两米多的距离。
格桑尼玛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我能感觉出来,他心里有点没底了。
我考虑要不要适可而止,让他下来,不然别真踩秃噜脚啥的,摔下来就糟糕了。
但董豺跟我想的完全相反,他还吼上了,让格桑尼玛别磨蹭,还说就差这么一点就碰到筐了,再加把劲。
格桑尼玛打定主意并没放弃,不过没等他再往上爬呢,那筐突然一抖,竟自行落了下来。
我们就在它正下方,它这么一落,我们要不躲的话,肯定实打实被砸中。
我们都没耽误,这就四下散开,但蛋疼的是,我们脚下都是树叶,这让大家挪动身体很费劲。胡子和董豺还赶巧撞到一起了。
这哥俩一个要往左,一个要往右,而且一时间他俩都没让一让的意思。
我看的着急,尤其那筐下落速度越来越快。我吼了一嗓子,催促他们。
胡子一发狠,骂了句,“你个狗艹的豺狗。”随后他发力,带着董豺猛地往前一扑。
这俩人一起躺在一堆树叶中,胡子还好,董豺成了垫背的。董豺不满的哼了几声,不过这堆树叶很松很软,跟床垫子似的,董豺也并没摔出个好歹来。
伴随砰地一声,那筐实打实落到了地上。
我隔远看着,发现筐上面被塞满了碎布和枯树叶,这让我看不到最里面到底有什么。
这时格桑尼玛还在树上,他牢牢的爬在树上,往下看的同时,还喊了句,“我没碰到那筐,它怎么自己落下去了?”
我对他摆摆手,那意思让他先下来再说。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格桑尼玛现在就面临这个处境。但他很听话,立刻试着往下来。
胡子和董豺刚刚从地上爬起来,胡子还让董豺去翻翻那筐,看里面有啥。
董豺抗拒的摇着头说,“这筐里也没虫子,谁去不是去?”随后他又跟胡子说,“你跟小闷破案经验足,身手也好,这次你俩去更安全。”
胡子当然也不肯做这个急先锋,他又跟董豺争执上了。
达瓦拉拇定定地盯着那筐看着。我留意她表情,其实她倒是有跃跃欲试的架势。
达瓦拉拇也被胡子和董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烦了,她插话说,“行了,亏你们还是大老爷们呢,一个筐就把你们吓到了?”
董豺和胡子立刻不争论了,胡子瞪了达瓦拉拇一眼,还摆手示意,女汉子,你来。
这原本正中达瓦拉拇下怀,但董豺好面子,一咧嘴,抢话说,“你们都别动,等我消息。”
其实他就是打肿脸充胖子,接下来这一路,走的那叫一个墨迹和磨蹭。
这时格桑尼玛下树下了一多半了,越往下的树干,溢出的树脂越多,这对他来说,也越发的费劲。
这土著爷们,突然抱怨了一句,喊着说,“累死了,我不下了!”
等我抬头看他时,他竟双手一松,直接跳了下来。
他现在离地少说三四米高,我担心他别摔个好歹的,但他会借力,在双脚接触地面的一刹那,他往旁边就势一滚,把下坠的力道卸下去不少。
而他这一跳,原本就是一个插曲,但没想到,他落地的一瞬间,那筐里突然传出来哇的一声。
这声音很尖,甚至乍一听就跟个娃娃哭了一样。
董豺原本就打退堂鼓呢,而且整个弦儿绷的紧紧的,这下可好,他整个人差点跳起来了,还立刻扭身跑了回来。
我们没人针对董豺这举动说什么,因为我们都听到这声哇哇哭了。胡子还眯着眼睛,盯着那筐说,他娘的,这里面藏着一个孩子不成?
没人回答,我只听到董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没过几秒钟,这筐又抖了起来,而且突然地,有一个人手伸了出来,还狠狠的抓在筐的边缘。
我看着这只手,它又黑又瘦,甚至指甲都很长了。就凭这,我断定筐里面这人绝不是个娃娃。
我来了一股有危险的自觉。我一边把折叠刀举起来,一边给大家提醒。
包括达瓦拉拇在内,我们每人往前凑了凑,而那只手,停顿几下后,又继续往上伸,娃娃哭的声音,也再次出现了。
能感觉到,这东西想破筐而出,跟我们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