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见白无御笑脸相迎,暗自松了一口气,至少来的不是敌人,且和白无御还有师父陈炎相识,若只是来讨酒,却也算不得什么。
不多时,白无御手捧两个酒坛子,从紫竹林走出来,丢给叶凌和青年一人一坛,道:“你们喝着,要是不够的话,就自己去竹林里面挖,下面埋了埋酒的紫竹,我都标着记号,很容易找到。我要先回去修炼,失陪了!”
说罢,白无御便转身回屋去了。
白无御白天被擒,害得叶凌与吴情也受了连累,孤身前往赤火峰救他,险些有所闪失。此事令他心中有愧,因此,他如今修炼心切,要尽快提升实力,护佑太虚一脉。
青年伸手拍去酒坛封泥,仰头灌下几口后,大吐一口浊气,道:“宗门之内,只有醉云酿称得‘美酒’二字,饮来畅快!”
青年席地而坐,对月品酒,好不自在。
“千年之前,儒家屈圣,陨落于登仙途中,出手设阻的,正是万年前飞升的剑祖。而后东域百宗,齐灭万剑神宗,自此剑道没落。无形之中,天意有逞,剑修难成。前途渺茫,你为何固执此道?”
青年突然看向叶凌,出言发问,两眼深邃,波澜不惊。
叶凌迈步上前,答说:“我命在我,我道在心,至于修行造化,与天无干。若天意有逞,我自逆天伐道!”
叶凌话发于心,锋芒之气不由外现而出,缠绕周身,如同利刃脱鞘,信马由缰。
青年点头:“这便是剑道锋芒?难怪能令火云束手,秦元朗重伤。你剑指本心,锋芒毕露,却是不凡。师叔祖慧眼如炬,识得你这样的弟子。就凭方才这句话,你当浮一大白!”
叶凌哈哈一笑,与青年话始投机,便拍开酒坛封泥,举起来灌下一大口,随后亦坐下来。
青年再道:“你伤了秦元朗,赤火峰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还要找你麻烦。太虚园珍宝无数,为你师兄弟独占,八峰之间,心有不服者,多如牛毛,在你道窍未圆满之前,还是在太虚园中,不要轻易下山走动!”
叶凌闻言,再灌了一口酒,嘴角含笑道:“如此一来,我岂不是成了苟图安宁,胆小怕事之辈了?剑道锋芒,不进则退,我辈剑修,何惧一战!”
青年又道:“大道争锋,不容他人置喙。虽称仙门,却终究身在凡尘。境界越高,七情六欲越强,这宗门之内,九峰之间,缺少的就是一股子人气。因此这一身境界修为,才是立足之本!”
叶凌自然明晓这个道理,他如今欠缺的,便是境界修为。若要在宗门立足,还需时日。
青年继续道:“你初到山门,尚不知道其中艰险。问天宗弟子数千,每年虽是一时意气之争,也要毁掉数十人仙途。刚过易折,月满则亏!”
叶凌目光决绝,出言道:“我太虚一脉,虽然人丁稀少,却也非八峰可比!我剑道一途,虽然前途渺茫,我自当一往无前!宁向直中取,不向取中求!”
青年笑而不语,彻底将酒坛里的酒喝完,随后站起身来,冲叶凌道:“给你一年时间,一年以后,九峰大比,我要与你一决高下!”
叶凌闻言点头,道:“既下战书,我自然不会退后半步!”
说完,青年腾身而起,踏空而行,来去如风,潇洒自如。
叶凌虽不知其人姓名,却与之相谈甚欢,大有惺惺相惜之情。
第二天一早,叶凌在屋前空地上,演练斩天剑诀,挥舞树枝。白无御便上前问道:“昨天你二人聊的如何?”
“美酒相伴,自是畅快。”叶凌答说:“但我不知来人姓名,也没来得及询问。”
白无御道:“此人名叫虚寞尘,是天玄峰宗主师兄,顾宁远的徒弟。亦是天玄峰弟子中的魁首,据说一身修为,已经达到凌虚境巅峰,不日便可迈入盈冲境。”
叶凌闻言,暗自点头,昨夜他观虚寞尘时,只觉得他修为高深,举手投足之间,仿佛身沉大道,不可正视。如今听白无御这么一说,果然如此。
吴情在一旁,不解道:“这倒是奇怪。师祖不是立下规矩,宗内之人,不得峰主之令,不得随意进入太虚园。连八峰峰主都不敢造次,这个虚寞尘为什么敢深夜造访?”
白无御解释道:“他和咱们师父关系莫逆,以前经常来太虚园与师父论道,师父允许他自由出入太虚园,而且园中醉云酿也任他品尝。”
个中缘由,叶凌与吴情已经知晓。叶凌又问道:“九峰大比,又是怎么回事?”
白无御答道:“宗门内每十年,都要组织门内众弟子比试,角逐魁首,并设下诸多奖励,所为激励门人苦修。大比之后,便要大开宗门,收徒入山。门内弟子,若要外出历练,也可趁此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