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之上,重又恢复来往,大概是百里清风已经到了梁府,这些女子们尽都尽幸回家,这街上秩序也就恢复了。
临近中午,酒馆里陆陆续续的进了客,跑堂和老板娘也忙活起来,店里热闹十分。
叶凌付了钱便起身离开,出了门口时,回望店里。他如今已经不是肉体凡胎,神识之强,远超常人。之所以进来,只是因为这老板娘与跑堂,还有后厨那个不曾蒙面的大厨,皆非寻常之人!
萍水相逢,叶凌倒是想结个善缘吧,毕竟此去怕是凶多吉少,福祸难料。
……
古朴的院子里,大槐树随着晚风飒飒作响。树下的摇椅上,九爷端着烟袋,闭目无言。
不多时,一阵急风拂面,可九爷依旧是无动于衷,任凭烟锅里的烟丝不断的燃烧,吹气烟雾。
身后的房门被轻轻推开,秦笑蹑手蹑脚的走出来,来在九爷身边,轻声道:“老头儿,要是等你醒了,指定不让我走,可是本大侠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能留在你这白吃白喝呢?所以我告辞了!”
言罢,他便闪身离去。可刚上台阶时,一不小心这触到伤口,疼的他撕心裂肺:“没想到这次伤的这么重,看来还是得休息几天才行。”
他刚走没多久,九爷似乎自梦中惊醒,两眼无神的望着头顶树冠,喃喃自语:“都走了,都走了……我也该去见你了,多少年了,你……还记得我吗……”
槐树叶片随风舞动,被吹落许多,落在九爷身边。
“原来……你还等着我……老婆子……”
院门无人自开,一个身影来在九爷身旁,低头看了看已经故去的老者,见到他眼角缓缓流下一滴浊泪。
“杀一老叟,也无用,倒是省事了。”
言罢,身影消失在原地,只有院中的大槐树,叶片随风摇摆,不停飘落……
……
夕阳西垂,夫子望向窗外余晖,轻轻拍了拍桌案,对孩子们道:“依次上前来,检查功课。”
话音刚落,不渡与自修便一齐站起身,随后对视一眼,三步并做两步的跑到夫子面前,撕扯着争抢:
“夫子我先!”
“不行,夫子我先!”
“我先!”
“我先!”
以往他二人每每躲于最后,还是勉勉强强的夫子放过,不过最近却愈发的积极了。
夫子摆摆手,道:“让,德之主也。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
此言一出,不渡与自修赶紧恭敬站好,互施一礼,又谦让起来:
“不渡,还是你先请!”
“不不不,还是你先请!”
“还是你先请!”
“还是你先请!”
看着两人如此有趣,身后众学子尽都哄堂大笑,让夫子不得不再拍桌案:“不渡先背,自修次之。”
“是,夫子。”
不渡长施一礼,便流利的讲功课背出,完后冲自修一挑眉间,尽是炫耀挑衅之意。
自修不服气,亦接着背诵出来,不比不渡要差,看向不渡的眼神,自是得意。
夫子点点头,道:“圣人之言,虽熟记于心,更要身体力行,莫要只做功课看待。你二人可以回去了。”
“谢夫子!”
二人回身拿过书卷,急急忙忙跑到青伊面前,异口同声:“我们在门口等你,一起回家!”言罢,二人互瞪一眼,跑出学堂。
夫子看在眼里,却不理会,暗自笑道:“食、色,性也!”
……
“秃驴!你真是一点谦让之心都没有!”
“杂毛!亏你好意思说我,你才是跟君子边都沾不上,就是个小人!”
“混蛋,看我不把你的秃头打成猪头,让你以后一个字也记不住!”
“我要把你那一堆杂毛都给拔掉,让你皈依我佛!”
学堂门口,小和尚与小道士又扭打在一起,从学堂里出来的孩子也都不着急回家,围在一边起哄看热闹。
而且大家也知道,在学堂里,能够劝这两个人停手的,也只有夫子与青伊了。
“你们两个快住手!”青伊赶紧从人堆里挤进来,拉住两个人的手。
这一瞬,两人如同顿悟一般,立时便愣在了原地,实在不敢相信手心传来的别样触感。
青伊撅着嘴巴,对二人道:“不是说要一起回家吗?那就赶紧走吧,千万不要再打架了!”
说着,青伊便拉起二人往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