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恢宏道势荡出,便将拦路的军士震好远,根本不敢靠近,眼睁睁看着王元忠走进去。
“怎么办?”有人发问。
“马上派人去禀告将军,若是有何差池,我等可吃罪不起!”
入了太子府,王元忠径自去往书房。他本就是太子老师,对府上再熟络不过。
推门而入,却看到太子百里长空仍在批阅公文奏折,与往日无二。
王元忠于心不忍,面露动容之色。
百里长空一抬头,见是自己的师父,赶紧笑着起身道:“师父来的正好,我现在出入不得,这里的几件紧要公文要尽快发出去,就请师父代劳了!”
王元忠道:“太子,你难道不知,大祸即将临头?”
百里长空微微一愣,旋又释然一笑:“我身为太子,肩负社稷,与父皇既是父子,又是君臣。我若是有什么失当之举,理当受罚。然虽因过受刑,也断不了父子亲情。身为儿子,岂能怨恨猜忌自己的父亲?”
王元忠闻言,闭上眼连连点头,似有不舍:“老臣明白,老臣告退!”
待王元忠转身要离去时,百里长空赶紧道:“师父!这是我父子二人之间的事情,与旁人无关!”
王元忠默然片刻,转头笑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为师岂是旁人?老夫答应过你外公,护你母子周全!”
言罢,王元忠转身离去。
“师父!师父!师父!”
百里长空似乎隐隐猜到些什么,因此急忙喊叫王元忠。哪知王元忠决心已定,头也不回的离开。
百里长空站在门口,脸色几经变幻,语气悲凉:“父皇,儿臣究竟做错了什么?”
……
太岳府大堂上,此刻正坐着一身宽体胖,用手巾不停擦汗的老大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天照城主朱万全。
当初藏尸岭中出现尸潮,天照城亦受到波及。只不过朱万全奋力抵抗,使得天照城未受什么损失,因此得到朝廷嘉奖。
趁着宋拯离开京城之机,百里长空便令朱万全任太岳府尹一职。
只可惜,他才上任三天,便遇到了全城捉拿反贼叶凌之事。
朱万全靠在椅子上,擦着汗自语道:“我好好的在天照城待着,非要把我弄到这火坑里来,你说我招谁惹谁了?”
不多时,便有差官上前道:“启禀大人,许国一家早已经逃离太岳城,不过我们抓到了与许国一家关系很近的徐氏,据她儿媳妇说,他们两家经常走动,似乎有所瓜葛。”
朱万全闻言一愣,旋又自语道:“京城还真是首善之地,儿媳妇举报婆婆的事也能干出来,真是好榜样啊!”
“将人带上来吧!”
说着话,差役便将赛大虫带上堂。赛大虫刚一进来,便跪倒在地,大呼冤枉。
朱万全往下一看,哭笑不得。一个凡俗当中的老太太,你说她谋大逆,这是喝了多少假酒啊?
眼看着朱万全不审不问,一旁的师爷低声道:“大人,您看是不是该审一审了?”
朱万全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让我审问什么?她有什么病,吃什么药?”
师爷在官场混迹多年,自然是机灵的很。便又小声道:“大人,这次的案子事关重大,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否则大人您也要受到牵连啊!”
朱万全一言不发。
不多时,就听门外有人击鼓,高呼冤枉。
朱万全一听,正巧无有台阶下,便赶紧一拍惊堂木:“将击鼓之人带上堂来!”
随后,差役便带上来两个人,正是赛大虫的大儿子李生与儿媳妇瑞莲。
赛大虫哭着道:“儿啊,快救救为娘啊!”
李生与瑞莲赶紧跪下:“大人,我娘她是冤枉的,请大人明鉴!”
朱万全眉间一挑,正要问话,却不想堂外又有人击鼓。
将人带上来以后,看到来的正是二儿子李孝。
李生心中一喜,立即道:“二弟,你来的正好,快跟大人说咱娘是被冤枉的!”
李孝被媳妇打虎婆教育了一整晚,哪怕是见到此刻跪在地上,风烛残年的老娘,也没有了半点动容。而且大哥李生对他说话,反令他心生厌恶。
朱万全听他们说话,便问道:“你是二儿子?也是来给你娘求情作证的?”
李孝连忙跪倒,拱手出言道:“启禀大老爷,小人是来作证的,不过不是证他们的清白,而是证他们的罪!我大哥与大嫂和我娘一起勾结叛逆,请大老爷明察!”
此言一出,如晴天霹雳,五雷轰顶。李生愣在当场,赛大虫险些昏倒,被瑞莲扶住。
朱万全却展颜一笑道:“有意思,这可太有意思了。京城真是个好地方,什么新鲜事儿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