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细细,随风微动,在人类活动近乎停止的当下,空气中反而弥漫着各种生命的气味,仿佛一夜间,那些被汽车尾气、工业废气、牲畜排气所遮蔽的味道都开始疯狂复苏,进而让各类逃过丧尸围捕的动物们兴奋莫名,肆无忌惮地耗费着它们的生命力,只求能够充实地渡过这个春天。
甚至,不仅仅是动物开始躁动,植物的种子同样不安分,它们在去年秋日的暖阳里已经借助各种自然之力潜伏在缺少清理的道路缝隙之中,运气较好体重较轻的种子还有幸隐藏在各类建筑的窗沿、边角、墙砖之间,现在,春日的召唤,暖阳的照耀再加上雨水的滋润,让这些种子转瞬间生根发芽,甚至有能力抵抗地心引力,在垂直的墙面上探出星星点点的绿色。
单看这样生机勃勃的景象,绝对会让人身心舒畅,但是将眼光放远之后,视野中添加上污浊的建筑与蹒跚行走的身影,随风飘来的轻微腐臭充满鼻腔,模糊不清的嘶吼灌进耳朵,再好的心情也难免沉重下来,原本活力满满的场面也变成了对人类社会末日的辛辣讽刺。
是啊,对于除了人类以外的所有生灵来讲,这是第一个由它们彻底掌控的春天,或许,还有夏天、秋天以及以后无数个****夜夜。
人类?即便渡过劫难重回数量巅峰遍布整个地球,重新掌控整个世界,恐怕也是许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王晨对于略文艺的惆怅完全没有概念,他现在做的事情相当简单,在装甲车上拗造型,扶着那架新装在车顶的集束火箭弹发射器四下张望,时不时抬手一枪清理个零星丧尸,似乎完全不**装甲车不远处发脾气的翁大柱。
没错,俩人一见面立刻上演了一出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戏码,一个说调查要从大处着眼,四下搜索寻找袭击者的蛛丝马迹,一个讲时间都已经过去两天,与其瞎猫碰上死耗子,不如仔细检查被袭巡逻队的残骸,从武器装备上推断这帮袭击者的身份来历。
然后么,几句话不对付,王晨干脆扭头不谈了,翁大柱顺势暴跳如雷,可苦了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隋崔,凑到翁大柱身边各种弯腰低头说好话,生怕得罪政府来人,最终让王晨难做装甲车队倒霉。
见火候差不多了,估计装甲车队里直属营地三位管理者的人已经偷偷汇报了现场情况,翁大柱装模作样地按下耳麦,脸色从很难看顺畅地转变成严肃,“什么?你确定?枪枪爆头?!”
这话入了隋崔耳朵,对王晨颇有信心的他暗地里也竖了竖大拇哥,在他看来,王晨挑起口头上的争论不过是个引子,真实目的是立威,虽说政府派来的调查队肯定架子十足,可是谁也不愿意见面就低人一等被当做炮灰呼喝驱使。
所以王晨这一手枪法秀的绝对漂亮,而且用的还是那把外表破烂的六三式,更能反衬出某人的NB能力来,你看看,连政府派来的调查队队长都变了脸色吧?
隋崔是这么想的,将争执看在眼里,不知内情的其他人自然也是同样想法,翁大柱非常恰当地上前几步,对着刚刚停止射击的王晨招呼道:“王队长,好枪法啊。”
就坡下驴,王晨停下射击,挎好六三式直接从装甲车顶跃下,略有些前倾卸力后站直,偏着头看着翁大柱,并没有说话,等待他的下文。
本就是演戏,翁大柱当然没什么心火升腾,干咳了两声,继续道:“本来我是担心分散开四下查探,以你我现有的装备是不是太过危险,不过看王队长这手枪法,倒是让我放心不少,强将手下无弱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