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当时习惯了平日与他插科打诨,今日他突然这般严肃,一时间没忍住,而且他的计策……”说到这里,陈默没再说下去,背着人家说人坏话,终非君子所为:“罢了,稍后我去找他好生说说,此时寻求决战真的不行。”
从鲍鸿拍案的那一刻,陈默就想明白了,自己给自己上官下不来台了,这是低级错误,只是当时觉得事情重大,没怎么理会鲍鸿颜面,这要办事,把顶头上司给骂了,那想办成事可就不行了。
“我看不必了吧?”钟云撇了撇嘴,陈默所言不错,鲍鸿在这军队里是真没什么军威可言。
“叔麟兄,你虽年长于我,不过这世间大多数事情,一个人做不成的,要成事,自家内部不能乱,我要打胜仗,最好年底能回去,家里的小妾还等着我。”陈默拍了拍钟云的肩膀笑道。
“我虽年长于你,但这脸皮却远不及你,你又没错?”钟云看着陈默溜溜达达走向鲍鸿帅帐,有些好笑,却也有些敬佩,这刚刚翻脸然后马上能舔着脸找回去,而且是在自己没错的情况下主动跑回去,至少他自己做不到……打死他也做不到。
“这世上的事,哪来那许多对错?”陈默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
“陈军侯,将军说……谁也不见。”鲍鸿帐外,两名亲卫拦住陈默,有些为难。
“你就跟将军说,我来道歉。”陈默直接将那亲卫一推,让他进去跟鲍鸿说。
“将军!”亲卫是被陈默直接推进来的,踉跄了几步,看着面色阴沉的鲍鸿,有些无奈道:“陈军侯他……”
“让他进来吧。”鲍鸿一脸不爽的摆摆手道:“下次再犯,军法处置!”
“喏!”亲卫躬身应命,转身出了帅帐,看着陈默道:“陈军侯,下次可否莫要这般。”
“一定一定!”陈默点头迈步入帐,看着一脸阴沉的鲍鸿,嘿嘿一笑,直接跪坐在鲍鸿身边。
“本将几时许你坐下?”鲍鸿端着颠倒的竹笺,冷哼一声。
“若是躺着,对将军不敬不是。”陈默往鲍鸿身边凑了凑:“将军,方才是末将不知轻重,自毁士气,实乃大罪,还要谢过将军不罪之恩。”
“你这……放眼洛阳,怕是也没几人有你这般脸皮!让人想骂你都骂不出来。”鲍鸿有些绷不住,深吸了口气,刚刚翻脸,转眼就能跑来嬉皮笑脸的人,不说旷古烁今,也是古今少有了。
“那是将军不了解末将,否则,你定会动手!”陈默嘿笑道。
鲍鸿终究是被陈默这份厚脸皮劲给绷不住了,忍不住叹息一声道:“也莫怪本将不听人言,只是此战乃我部初战,若不能尽快胜出,怕朝中会有人诘难。”
“将军,方才也非末将危言耸听,若非先杀了贼将,又故布疑阵,让贼人以为我大军已至,可没那般容易赶走这帮贼人。”陈默立刻正襟危坐,看着鲍鸿道:“而且这贼军打仗真的颇有章法,当年黄巾军精锐末将是没有见识过,却也听过,那波才、张宝、张梁之流,空有名气,但若论带兵打仗,莫说将军,军中一屯将都能胜他们,但今时今日不同,贼军不但在四周设有暗哨,而且还会排兵布阵,末将能胜这一阵,实数侥幸,而且一座南顿便有数千贼军,如今葛陂贼势大,其究竟有多少兵马尚未可知,此时若贸然出兵,天时地利都不在我军。”
“真的这般厉害?”鲍鸿皱眉道,刚才他只是被胸中一口气堵着,陈默说什么,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反驳,此刻冷静下来,也觉得陈默说的有理。
“最重要的是,我军三部只有千余兵马,而葛陂贼众具体数量尚不可知,但至少是十倍于我军,这兵力悬殊,我军若是要与他们决战,首先要找到他们主力,然后在四周围有多少敌军尚不知晓下,孤军深入,胜算着实不大。”陈默见鲍鸿意动,心中大喜,当下将心中想法说出:“而且葛陂贼四月起事,攻城掠郡,此时汝南、陈国、谯郡、九江乃至梁国诸郡都受其所扰,只凭我军千余人,光是在这些地方走一趟,也需旬月,更何况还要击败十倍于我的敌军,将军觉得可行?”
“这……”鲍鸿叹了口气道:“只是一时之间,本将也难思量对策。”
“将军,若肯听我言,或许可以胜之!”陈默笑道。
“哦?”鲍鸿闻言皱眉看向陈默,没有说话。
“将军放心,此事今日末将与你说之,绝不外传,明日再由将军与诸将商讨,此计乃将军所出。”陈默笑道。
“本将非是贪你功劳。”鲍鸿摇了摇头,随即又道:“不过此事关乎我军成败,你且说来,若是有理,明日再与众将商谈。”
“将军英明!”陈默点点头,当下铺开地图跟鲍鸿说起自己想出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