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却开始诉说一些结交新友之喜悦,然后是男女之欢的美好,让人感觉心中暖暖的,但到了后篇,却又是离别,挚友因各自理念分开,天各一方,情人因公务而聚少离多之苦。
一片情苦,洋洋洒洒三百余字,却道出了人间离别之苦,并非只限于夫妻,还有母子,师徒,有兄弟、朋友离开时那种感受,都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惆怅之感。
蔡琰看着陈默写完,但最后一字落笔时,眼睛不知何时已经红了,一旁的云思也差不多,唯有娟儿有些茫然的看向两位姐姐,她不是太懂。
“夫君~”蔡琰突然有些不舍,这股情绪怎么来的不知道,但此刻却只想缩在夫君的怀中,有些嗔怪道:“夫君写的诗作,总是这般叫人心情郁愤。”
“世人只知情之好,却不知这苦才是多数。”陈默搂着妻子,将云思也拉过来,看着天空,悠悠叹道:“有了这篇,方才会珍惜相处之时,可惜,为夫经历有限,也只有这份离别苦感悟最深,却不知谱成曲子是怎样的?”
蔡琰抹了抹眼泪,想了想,让娟儿帮忙把笔墨拿走,重新摆上琴,思索片刻后,琴弦在指尖颤动开来,悦耳的音符在院落中流淌,她对战争体验不多,所以那一篇论战花费了许久方能弄懂陈默想要表达的真意,但这篇情苦却是多多少少都有些共鸣的,将之谱成曲目却是反而容易。
陈默将娟儿抱在怀中,静静地听着那悦耳的音符渐渐汇聚成一段悦耳的音律,自家夫人在音律这一块,从未让人失望过。
时间就如这指尖音符一般,悄然流逝。
自陈默从云中归来之后,日子开始变得清闲起来,黑山军派于毒前来与陈默商谈合作之事,双方互通有无,同时黑山军也给陈默一些情报。
云中两族融合之事,问题不少,高顺长于治军,但治理方面相对弱一些,这种两族矛盾的问题,他并不擅长,陈默在九月将郭缊派去云中接替云中太守之职,高顺却也没有召回,被任命为护匈奴校尉,驻军于云中,以震慑胡人。
长安的情报最多,却也最没用,董卓变得越发暴虐,动辄灭人满门,天下士人无不痛骂,但陈默却清楚,董卓这是被士人给逼疯了,他已经年过六旬,如今掌管着朝堂,但就如当初的大将军何进一般,费尽心思想要拉拢士人,但最后得到的却只是算计和坑害,不过董卓不是何进,在察觉这一点之后,董卓毫不犹豫的祭起了屠刀,将关隆豪绅杀得心寒,也安分了许多。
陈默知道,这份安分只是暂时的,董卓杀得越狠,接下来的报复也会越重,而董卓已经年迈,已经没有太多的精力去跟士人斗了,这点从如今董卓动辄灭人满门就能看出,旁人只以为董卓性情残暴,但在陈默看来,董卓这是怕了。
也算是一代枭雄,最终却被逼成这副模样。
河东的发展有条不紊,大郎在九月初攻下了离石,历时三月的攻城拔寨,虽然看起来,双方互有攻守,但陈默却看得出大郎这段时间一直在进步,一开始,大郎在统兵上是跟韩暹差不多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郎进步的很快,三月时间,从一开始的势均力敌,到如今几乎是追着韩暹打。
不过最让陈默看重的一点,还是大郎的稳,不管韩暹溃败成什么模样,大郎都不会乱追,而是不断的接收城池,加固防御,在确保新得的地盘无忧之后,才会再次出击。
固然错过了许多战机,但却是一步步把韩暹逼得走投无路,如今更是连离石都丢了。
这一仗,就算到此,大郎其实已经赢了,韩暹已经带着残部渡河逃出了西河郡,那已经不是陈默管辖的范围了。
不过这几个月来最大的事情,却不是这些,而是陈默再次出名了,蔡琰将陈默的情苦给蔡邕去看,蔡邕知道自家这女婿很少写诗赋,其实陈默这篇诗赋,在蔡邕这些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看来,还未将情之苦表达完善,但即便如此,这篇诗赋也绝对算得上上佳之作,而且风格与陈默此前的论战一般,另辟蹊径。
有这么优秀的女婿,蔡邕自然要让好友知道一番,远在幽州的卢植,青州的郑玄这些老友都被蔡邕送了一份让他们品鉴。
蔡邕也好,还是卢植、郑玄也罢,那都是当世大儒,而且陈默这一篇情苦确实是难得佳作,而且容易引起人的共鸣,在三人的影响力下,这篇情苦便在这数月之间,流传向天下,为无数士人所推崇。
东郡,太守府。
曹操将竹简放下,看着戏志才道:“我这贤弟文采如何?”
“上佳之作。”戏志才笑道:“不过既有如此文才,为何至今只有两篇诗作问世?”
“他不喜欢这个。”曹操叹道:“情苦……你说他那个故友相聚、别离,是不是说我?”
“或许吧。”戏志才很少看到曹操这副模样,不由笑着点头道。
“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