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则,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次日一早,衙署,袁谭看着郭图的眼睛里,已经带上了丝丝杀机。
放曹军入平阳而攻伐袁尚,就算最终赢了,他袁谭能得到什么?就算再蠢,袁谭也不认为曹操会好像帮自己把冀州打下来以后让给自己。
“主公,如今摆在我等面前的只有两条路。”郭图叹了口气,跪下来对着袁谭一拜,大汉不兴跪礼,郭图这一跪,算得上是极为虔诚了。
“这便是你为我选的路?”袁谭阴沉的盯着郭图。
“向三公子投降,或是与曹公结盟。”郭图看着袁谭,沉声道:“不知公子欲做何选择?”
继续顽抗袁尚,没有意义,就算他们真的集结起来几万乌合之众,这种军队一冲就散,就算依城而守,也起不到任何作用,更别说若是拒绝了曹操,青州的曹军恐怕立刻便要渡河。
“那我为何不向三弟投降?”袁谭冷声道。
“若是阳平之战前,主公投降,三公子定会善待主公,但如今主公势穷,便是投降了,主公觉得三公子会如何待主公?”郭图躬身道:“袁公路之事不远,主公可莫要忘了!”
袁谭闻言打了个激灵,当年他派岑壁、刘备等人去淮南,暗中迎回了袁术,本以为是大功一件,谁知袁绍却颇为不喜,派人将袁术接回邺城之后,没多久,便传来袁术在邺城病故的消息,此时他若真向袁尚投降,势穷力孤之下,袁谭会接受,但肯定不可能再让他像现在这般独领数郡,若被召回邺城,袁尚担心昨日的袁术或许便是今日的自己。
“大公子不必震怒,如今冀州局势至此,大公子已无可能再掌冀州,但若肯与曹公结盟,待冀州平定之日,或是入朝官拜公卿,亦或是为一郡太守乃至州刺史皆有可能,他日位列三公,延续袁家名门之望也未必就比一方诸侯差多少。”许攸微笑着劝解道。
反正袁谭现在败势已定,向袁尚服软,未必有什么好下场,但倒向曹操这边,曹操肯定不会亏待他。
“主公,如今曹公已经出兵,那洛阳陈默恐怕也不会旁观,两大诸侯联手来攻,冀州刚经内战,如何事两大诸侯之敌,败局已定,不如早谋后路,也可使袁家血脉不绝!”郭图见袁谭犹豫,知他意动,连忙继续劝道。
现在冀州的局势,经过袁谭这么一闹,就算袁尚成功收服了冀州,但面对曹操、陈默两大诸侯的夹击,也很难保住袁家基业,不如趁着如今还有些价值,为自身谋些好处。
“大公子,这时机转瞬即逝,此时若能助曹公渡河,曹公自会感念公子之好意,但若错过如今这机遇,他日便是愿意归顺,恐怕也难有如今之机遇,还望公子早做决断。”许攸看着袁谭一脸纠结的模样,微笑道:“攸早年随本初时,便颇为公子不公,为何公子为嫡长子,然三公子有错便得宽待,而公子稍有小错,便会受责罚?最后甚至连这冀州都传给三公子,于公子却是不闻不问,甚至连公子封地都割给了曹公?”
郭图跟着劝道:“主公,非是我等不忠,而是先主和三公子,从未顾念过父子、兄弟之情呐!”
袁绍临死前,将冀州基业留给了袁尚,青州却要送给曹操,这本没有错,但对袁谭,却没有丝毫交代,而再往前看,从小到大,有好处都是袁尚的,有过错责罚的永远是袁谭这个长子,他算什么?
胸中恶念在许攸和郭图的轮番挑唆下,渐渐涌起,良久,袁谭咬牙道:“莫再多言,我若投曹公,曹公将以何位待我?”
反正父亲将这冀州留给了三弟,半点东西都没留给自己,自己又何必顾念这些。
许攸和郭图脸上泛起了一抹笑意,许攸当下道:“在下来此之前,曹公已有交代,汝阳侯世袭爵位,除此之外,有青州刺史、豫州太守或是朝中卫尉之职公子可任意挑选。”
“卫尉之权曹公若能答应,我立刻便撤去沿岸守军!”袁谭咬牙道,汝阳侯已经算是侯爵中最高的级别,而且袁家本就出自汝阳,将汝阳侯封给袁谭,除了对袁谭的重视之外,也算是给袁谭正名了。
许攸微笑着点点头,心中大喜,这算是成功说服袁谭了,当下与袁谭商定一些如何配合曹军渡河之事后,便立刻告辞,只要曹军渡河踏入平原,曹操便等于是抢占了先机。
三日后,袁尚率军抵达鸣犊河,与袁谭隔河对峙,另一边,臧霸、吕虔率领驻扎在青州的兵马源源不断的渡河进入平原,并没有立刻出兵与袁尚作战,而是迅速占领平原各座城池,事先准备好的官员迅速上任,安抚民心,至此,就算袁谭反悔也没用了,曹军已经成功渡河并有了立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