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秋找了个位置坐下,摆了摆手:“不急,你吃早饭了么?” </p>
有句话说得好,欠钱的才是大爷。 </p>
像还钱这种事,许墨秋有经验,完全不用着急。 </p>
“我吃过了……” </p>
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许墨秋笑了笑:“放心吧,现在天色尚早,人家估计还没起床呢!再等等。” </p>
“我就怕小龙他……” </p>
“男子汉,大丈夫。吃点苦,受点累。算得了什么?”许墨秋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朝朱月坡吆喝道,“记得给我加两个蛋!” </p>
“了解!” </p>
不愧是多年的好兄弟,根本不需要许墨秋特意嘱咐,一大盆面条端了上来,从分量上看,少说也得有一斤左右,在几名食客惊异的目光中,许墨秋“稀里哗啦”只花了短短五分钟时间不多,便将面条吃得干干净净,就连汤汁都没留下丁点。 </p>
许墨秋一边擦嘴一边道:“膏汤记得一直要用小火调着,味道还没有完全出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 </p>
“知道了。” </p>
走出面馆,许墨秋对顾雨菲道:“他们在哪家医院?” </p>
“陈阿骨医院。” </p>
一听就是个私人医院,许墨秋不由得皱了皱眉:“什么鸟医院?我怎么没听说过?算了,你认识路吧?上车,我们走。” </p>
“嘎叽嘎叽”破单车唱着刺耳的歌曲刺激着行人的耳朵,伍锅魁看着那道影子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大清早的,贱人许载着一个女生火急燎原的去哪儿呢?开房?嗯,很有可能! </p>
约莫蹬了半个小时,终于来到了所谓的陈阿骨医院。 </p>
说是医院,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诊所。 </p>
就连门头上的招牌都只是拉了一张早已经褪色的横幅,外面的玻璃门上贴满了各种小广告,门口一把破烂扫帚安静地躺在地上。一阵风吹过,刮起地上的几片落叶,让本就破败的医院看上去更加萧条。 </p>
许墨秋一把拉住准备往里面走的顾雨菲:“你确定没有走错?这明显不是正规医院啊!” </p>
顾雨菲点了点头:“没走错,这里的陈医生在附近很有名的。” </p>
“走吧,我们先去看看你弟弟把人打成什么样了。” </p>
许墨秋大踏步走在前面,黑暗深处传来一道阴仄仄的声音:“老弟,来,这边来!我观你印堂发黑,最近必有凶兆啊!” </p>
屋内光线暗淡,角落处放着一张瘸了条腿用砖头垫起来的长形靠椅,三张漆皮脱落大半的办公桌并在一起,正中坐了一名头发胡子斑白的干瘦老头。 </p>
“你到底是看病的还是算命的?”许墨秋笑着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方凳上。 </p>
老头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看病算命本是一家,都是救人于水火,何必太分彼此?老夫我行走江湖几十年,救过的人数都数不过来,老夫的牛比,不是你能理解滴!” </p>
说着把身后的电灯线一拉,指着墙壁上说道:“看你斯斯文文也是个读书人,这后面的字,你应该认识吧?” </p>
橘黄色的灯泡不停晃荡,发出微弱的亮光,墙壁上挂满了各种锦旗和牌匾,有的已经泛黄、打卷,隐隐能看到什么“华佗再世”“扁鹊重生”“德医双馨”等赞美之词。 </p>
老头接着又道:“这些都是那些个患者送来的,我的医术传遍大江南北,你随便在外面去问,谁不知道我陈阿骨的大名?” </p>
顾雨菲站在许墨秋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裳:“老师……” </p>
“哈哈,行了,我不跟你扯了。”许墨秋拍了拍她的手站起来,摸出香烟啪一声点燃,对老头道,“前两天送过来的人在哪里?” </p>
“什么……嗯?是你?”老头这才发现许墨秋身后的顾雨菲,顿时一张驴脸便拉了下来,“钱准备好了吗?我告诉你,病人还在住院,他现在的情况很是糟糕!昨晚的费用单子还没出来,你最好作好心理准备。” </p>
顾雨菲连忙拍了拍怀里的包:“钱已经准备好了。” </p>
这么快就准备好四万块钱了?老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看了一眼许墨秋,又看了看顾雨菲,一脸玩味道:“卖了?” </p>
很显然,让顾雨菲卖身还债便是他的主意。在他看来,女人嘛,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等她食髓知味,自己到时候略施手段,她还不乖乖就范?想着自己快70岁了,不仅焕发第二春还是和一名少女,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p>
许墨秋有些不耐烦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人在哪儿?” </p>
“哼!跟我来吧。”老头站起身,拿起旁边的保温杯,倒背着手走了出去,带着他们来到一栋两层楼的小楼房处,一楼堆满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杂货,顺着楼梯来到二楼。 </p>
推开门,一张狭窄拥挤破旧的铁架子床上,三个看不清脸的年轻人正搂在一起,六条腿紧紧纠缠,睡相十分不雅。 </p>
旁边的木头架子上挂着两个空荡荡满是灰尘的玻璃瓶。窗台边放着一张椅子,椅子上绑着一名鼻青脸肿的少年,那应该就是顾雨菲的弟弟顾小龙。 </p>
“小龙!” </p>
听到这个声音,顾小龙瞬间惊醒:“姐!你怎么来了?” </p>
“唔……”床上的人也清醒过来,其中一名鸡窝头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朝顾雨菲喝道,“钱呢?”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