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却并没有得到太多的附和。大多数的人,仍旧是保持着沉默。
常老太医盯着常启林,再度问了一回:“你真是这样想的?若换成是你自己呢?你是这么做?”
常启林挺了挺胸膛,似乎还觉得颇有些自豪:“我是这样想的。”
常老太医一下子变了脸色,怒骂道:“若是常家交给你,迟早也是个败光的命!我只问你,没有常家人,哪里来的常家?什么个人荣辱?常俞不姓常?还是不是我常家的人?若是他今日名誉受损,你真当对常家没有影响?我告诉你,不可能!”
沈玉阑敬佩的看向常老太医——这番话,听着实在是让人热血沸腾。
不得不说,有这样一个长辈,实在是一件幸运的事。要知道,多少人在家族利益前被毫不留情的牺牲?到了这一步,常老太医仍然愿意保全常俞,不得不说,常老太医对常俞是很爱护的。
当然,常老太医的话也是没错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常家每一个分子,都和常家的命运息息相关。二者之间,谁也别想撇开谁去。
常老太医说得急了,声音越发苛刻严厉:“一个家族存在有什么意义?若是连族人都无法庇护,那还叫什么家族?”
常启林似乎是不大服气,又道:“那难道常俞犯了错,我们仍要包庇么?那岂不是助纣为虐?”
沈玉阑狠狠皱眉——她觉得,常启林对常俞,似乎有些不大喜欢。颇有些针对的意思了。常俞是有错不假,可是也不是他一人的错。是郭建宇挑衅在先不是么?
常老太医自然也不会说是要包庇,只是道:“若是罪大恶极,咱们非但不能包庇,还要大义灭亲。可是常俞这个事儿——你们都觉得常俞错了?”
沈玉阑心中着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唯恐常家人都不吱声,大声喊道:“常俞没错!”
常俞应声侧头看过来,正好看见沈玉阑焦灼的神色,心头一暖,不禁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
本来很安静,沈玉阑这么大喊了一声,顿时惹得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常启林似乎有些懊恼,语气很是不好:“常家人在议论事情,你有什么资格说话?连点规矩都不懂了?”说着看向常敏:“小姑姑,你也不管教管教?”
沈玉阑心头不痛快,可是却也知道这个时候并不是争辩的时候,而且,常启林说得没错,这个时候,是没有她插话的资格。她只是拜师学医,并不是常家的人。
所以即便是心头羞怒,可是沈玉阑却也是低下头去,一声不吭。
常敏却是在此时伸手握住了沈玉阑的手,朗声淡淡道:“我倒是觉得玉阑说得没错。我也觉得,常俞虽然冲动了些,手段偏激了些,可是却也没有大错。至少,轮不到他郭家的人来说我们错了。”
顿了顿,常敏的声音忽然就严厉起来:“作为常家人,出了事儿,首先就想的是怎么维护常家人,而不是想着屈服!你也不想想,常俞若是真承认自己错了,别人怎么看?启林,你也不小了,凡事怎么还考虑得这样不周全?”
常老爷子点点头,又看向其他人:“你们都怎么看?”
这一次倒是没人再沉默了,大多数的人都表示,常俞还是没什么大错的。
然而常老爷子在大家说完之后,却是又凌厉的看向常俞:“常俞,你给我跪下!”
常俞老老实实的跪下了。
沈玉阑心中着急,不明白常老太医这是要做什么,当下忙去摇晃常敏的胳膊,希望常敏能替常俞说情。
然而常敏却是微微摇了摇头,又示意沈玉阑不要开口说话。
常老太医手一伸:“拿藤条来。”
立时就有人将藤条放在了常老太医的手上。
常老太医严厉的,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重重的对常俞斥道:“这件事情上,你有错,你可知道你错在何处?”
常俞背脊虽然挺直,可是却是不敢抬头看常老太医一眼,只是大声答道:“孙儿有错,其一错在遇事冲动,其二错在思想偏激,其三,错在不该用医术害人!违背医德!”
常老太医点点头:“是,你都说对了!但是还有一点错,那就是明知故犯!你明明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却依旧犯下错,这就是明知故犯!你自己说,你这几鞭子冤不冤?”
常俞面含愧疚,几乎哽咽,却依旧大声答道:“不冤,请爷爷责罚!”
常老爷子点点头,手上毫不留情,“刷”的一藤鞭狠狠的抽在了常俞的背上。
藤条细长,又柔韧,抽在身上比起打板子还疼。常俞几乎疼得一个哆嗦。可是却是咬着牙没叫出声来。
常老爷子那一鞭子自是非常用力,一件薄胎的棉衣,被抽得皮开肉绽,雪白的棉花漏出来,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脱了棉衣。”常老爷子也是尤嫌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