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左德昌可不是个纠结的人,尴尬遗憾了一会也就过去了,且老方丈说如今时候未到,他也烦不上这个,遂点头道:“如此,我也就安心了,只要不是我那岳母搞出来的就行,他们家如今是越发不成样子了,就连素日还算是有些话的舅兄,如今在外头也置了外室,唉,真是一团乱,彤姐儿大了也确实是不太适合再呆在她外祖家了。”
方丈大师早年未出家时就同章老爷子交好,且那时左德昌还没出外当兵,对这个救命恩人的徒弟,方丈大师也是关心的很,后来日子久了大家相处的便如家人般,彼此都了解了各自的难处。
左德昌的那段婚姻也是方丈大师所知道的,说起来,左德昌的妻子冯氏为人虽然懦弱小气了点,可大错儿也没有,她能嫁给左德昌全是冯母的一番设计筹谋,把个章老爷子气狠了,那时他就看冯家不好,日后必定是左小子的累赘,如今果然不假。
方丈大师待左德昌是既当家侄又当好友的,遂也不避讳,直接冷冷地道:“你如今接了四王爷的差事,可是不比往日行走江湖走镖过日子了,冯家的事你若是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看你趁着今年家去过年,就将彤姐儿接回家,明年你也就可以考虑娶媳妇的事了,不然可有的乱呢,冯家的鼻子可是比狗都灵,且商人逐利,只要有人引,怕是没有他们不敢干的。”
对冯家人左德昌实在是欢喜不起来,碍着闺女他只能是处处忍让,就因为这个,师父他老人家就不爱见他,所以才镖局不住,非得去那马奔庄的马场住着,如今听的方丈大师这么说,他心里也有了些决断,如今这次是真不比往日了,一旦牵扯上朝堂的事,一个不好不死也得脱层皮,还是早点断了冯家人的一些念想为好,接了女儿回家也算是同冯家明面上撇开了些干系,与冯家也是好事。
心里有了决断,左德昌思忖了会,便对方丈大师道:“嗯,我知道了,这回定不叫你们失望,回头我就借着过年的机会将彤姐儿接回来,不过,明年我会很忙,也不知冯家会不会再寻借口将孩子又接回去,毕竟算起来,内宅没个当家人,孩子没个母亲教养是我最不好回绝的借口。”
这个还真是有些难,虽说庄户人家长女没娘不算是太过严重,可也是难说亲事,更何况如今左家的家业也不算是一般的小门户了,孩子日后定是要寻个彼此得当的人家,这没有母亲教养就成了孩子的硬伤,这个确实是个问题,左小子一时也成不了亲,该如何是好呢?
左德昌见方丈大师一方外人为了他的事是左右为难,心里颇为不好意思,忙道:“得,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大师也别如此为难,总会有法子的,实在不行,不还有我师父吗,到时我让师父回来,冯家的人可是不太敢得罪我师父。”
听的这话,方丈大师倒是笑了,不过他知道老友的脾性最是不耐烦应酬这些个无理之人,遂也不忍左小子真请他师父出面,摇头道:“你小子也真是的,你师父如今这般不着家无非也是为了你好做,那毕竟是彤姐儿的外祖家,他若是做的过了,与彤姐儿面上不好,可看着不管,他心里也过不去,所以才不着家的,你呀!”
说完,方丈大师瞧见左德昌一脸的赧然,知道他这是不好意思了,遂也不欲他多为难,想了想道:“我看你也别为难你师父了,还是想法子请了你老家的人来,让你嫂子帮着管管内宅,也名正言顺不是,其实你妹妹管着更好点,毕竟你妹夫好歹是个秀才,她也就算是秀才娘子了,这比你那岳母的身份可高多了,毕竟读书人家听着也清贵点。”
方丈大师的话确实是不错,对付岳家的人还真得自家的嫂子和妹妹,可自己没这个脸去请,要知道早年自己离家同师父一路学艺到了江南,后来有点能力又当了兵,再后来就是娶了冯氏,哪一桩哪一件都没通过了父母兄嫂,他现今有了为难之处了,倒是想着让哥哥嫂子他们过来了,且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万一带累了哥哥和妹妹就不好了。左德昌不觉摇头苦笑道:“老家的人不能动,往年我因为走镖怕得罪了人,害了父母他们,也就没让人知道我的真实来历,大家也一直以为我就是师傅收养的孤儿,知道我真正来路也就师傅和您,还有就是几个要好的朋友,现在我这情况就更是不能接了哥哥他们来了,若是有个万一,我可无脸见地下的双亲。”这确实也是,不过,他观卦象不是凶卦,可世事无常,有些事细节也能决定走向,遂,老方丈也不狠劝了,毕竟左小子老家的人过的都很是安逸,可不能为了他自己的事让兄妹的家庭突然遭遇波折,这可与因果有碍,估计自己给左小子算的那极佳的卦象也要受损,这么一来,左小子的前路是真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