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概是太过惊讶了,绮罗睁大了双眼,疑惑地问了句什么。
见她这个样子,常梳子只微有些不满地皱眉重复道:“你也别觉得我说的直接,我这人没什么其他的好处,不过比那些个滑头的小子们实在多了,你可别学那些个没眼见的看上那些个口花花的小子们,我大小是个管事,家里日子不说比大管事们好,可也是不错的,乐意不乐意的,你直接给个实话。”
这人,绮罗已经是无语了,这该多自恋才能说出这等令人难堪的话来,看来这人要不是家里确实好,那就是自己在他眼里不是什么难得到的人,也是,她一个没根没基的普通丫头被人家颇有些家财的小管事看上,还不得自动贴上去呀!
知道眼前的人是个脑子有些轴的人,绮罗也就不同他似是而非的绕了,直接退了几步,正色回道:“这位大哥,我先说一句,我不认识你,虽说你也是府里的,可有些话不是你想说就能说的,虽说我是个没根基的丫头,可我却是牛府的丫头,自家的事还轮不到旁人甚至是自己说,一切有自主子来处置。”
说着听的对方呼吸重了几分,绮罗知道对方八成是生气了,生怕对方有什么过激的举动,绮罗忙忙地又道:“至于你说的话,大过年的我可以不计较,不过,若是我在别处听到了什么,回头定是要告诉主子的,你自己掂量掂量。”说完,绮罗再不同给他机会,只一个侧身便从小道上拐了过去,趁着常梳子愣神的功夫,绮罗立马加快了步子往后院门走去。
绮罗的话确实是太过出乎常梳子的意料了,他自认绮罗嫁给他是赚着了,哪里想到,对方竟然半点意思也没有,还威胁上了,大概是落差大了,他一时也没回过神来,就这么让绮罗给溜了,不过看着绮罗那疾步而走的背影,常梳子倒是来了尿性,暗了暗眼神,提脚往府外走去,他得趁着姑妈今儿在家,再去合计合计,看这拽丫头如何脱了他的手。
走掉的绮罗,直接将那个常梳子当成了个神经病,直叹倒霉,她这一两个月第一次出门,就遇到这等乌龙事,还真是孽缘,不过绮罗也知道这样的人最是难琢磨的很,也不知这人有没有听懂她的威胁,一时,绮罗满心纠结,过年的那点子喜气一下子荡然无存。
好在绮罗是个稳得住的,快到姨妈家的时候,硬是调整了过来,今儿姨妈家还不知有什么等着她呢,可是不能乱了心神,唉,绮罗也不知自己这是叹了多少次气了。
长出了口气后,绮罗抬手轻敲了敲姨妈家的大门,其实大过年的只要有人在家,一般人家是不会关门的,这时候多少还是有人来串门拜年的,绮罗也顾不得奇怪姨妈家怎么关了院门了,只管敲门等人来开。
到底是过年,绮罗敲了门,也没等多长时间,就有人来给她开门了,不过开门的人倒是令她有些吃惊,居然是新表姐夫,不过大家都是亲戚且还是过年喜庆的日子,绮罗忙对给她开门的姐夫周鑫道了新年好,便进了院子,毕竟是男女有别,绮罗也没等后头的姐夫,便当先往正屋走去。
在后头关门的周鑫听的绮罗进门的脚步声,想了想,便扬声道:“大妹妹慢走,我这要出门买点东西,你进去了,给我说一声,姐夫这厢先谢了。”说着周鑫也不管绮罗是不是看得见,倒是有礼地冲着绮罗的方向拱了拱手。
听的声音,绮罗也没回头,只脚下一滞,知道今儿屋里定是发生了不愉快的事,不然开门的不会是表姐夫,且表姐夫也不会这时候要走,遂不由得眉头一皱,也没停脚,只点了点头,便放慢了脚步往屋里走去,想着是不是能多少听到点屋里的声响,自己也好先有个防备。
其实绮罗倒是可以停下来问一问这位新姐夫,可一来不熟,二来,彼此身份太过尴尬,没得惹的旁人猜忌,绮罗可是深深地明白,这个时代对女子还是很苛刻的,如今她还担心着,自己刚才同那个常梳子说话的时候是不是被旁人给看见了呢,若是被人给看见了,自己可真是要头疼了。
大概是知道有人要来,屋里刚还有些激动的声音倒是小了很多,倒也使得想多少听到点影子的绮罗没听到半句,既然听不到,绮罗也不刻意走慢了,到了堂屋外,绮罗自己挑起帘子,走了进去。大概多少也猜到来的可能是绮罗,见她进来,屋里的长辈们都镇定地停下了话头,等着她拜年了。每年都是一样的步骤,绮罗也没在意今年姨妈没有客气地先拉住她询问一通。拜年也简单,他们不是主子,即使是长辈,绮罗大了后,也不用再给黄老奶奶磕头请安了,只给众人分别福了福,说了些喜庆的话,如往年一般,没收到他们那象征喜庆的红包,绮罗便笑着将自己带来的包袱递给了伸手来接的姨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