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这话,老方丈不觉眼睛一亮,笑了道:“这白姑娘确实是有大福的,算起来,她幼小离家倒也算是番历练了,且还算是场造化,不然你或许就遇不到这等满意的人了。”说着老方丈很是斜瞥了眼有些急切的左德昌。
这话?左德昌从未细想过,不过老方丈的意思他算是明白了,绮罗若是不是奴籍仍旧是清白良民之身,那么她之前的那段经历也就如同他们这等幼小离开学武的人了,且就绮罗的家世看若是没有牛府的那段生活,她是学不了针黹女红外加还认了字见了世面。
不过,左德昌并不觉的有什么庆幸的,在他心里隐隐地觉得绮罗的一切并不仅仅就是环境造就的,但也无法否认老方丈的话,只能叹了口气,点头道:“是呀!不过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这等分离之苦还是太过凄凉了些,牛府可不是看着那般富贵美好的。”
老方丈对于这点自然是理解的,看着感慨中带点心疼的左德昌,不觉劝道:“事情总之是好大于坏,且我观白姑娘绣的佛经,虽笔法稍显弱了点,可气韵极佳,颇有些风骨,比之你这大老粗算是锦绣了。这样的人若不是你说她只是个丫鬟,光看她的字,定会让人以为是哪个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小姐,配你这小子足够了。”
绮罗能被老方丈夸奖,左德昌颇有些与有荣焉的感觉,不觉咧开了嘴,笑了道:“这牛府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在身契上到底是没给绮罗留下底案,我着人去官府看过了,那里没有她的记档。且绮罗说了,牛府的大小姐还承诺说,绮罗是她的玩伴,这样回去了面上好看些。不过,我看回了南,旁人也不会信这话。唉,当初绮罗被卖,也不知有多少人知道?”
听的这话,老方丈倒是笑了,不慌不忙地从抽屉里拿出了封信递给左德昌,说道:“看看这个,你就知道事情有多好办了。”说完,老方丈还又补了句,“难得你小子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不过,这看准了就下手的性子,我喜欢。”
左德昌一听事情好办,也顾不得理会老方丈那看似夸奖实则取笑的调侃了,忙一把将信接到手中,看了看信封,是师父的笔记,不觉有些诧异地看了眼老方丈,心中实在是不解的很。他来前可是问过师父的,要不要给老方丈带信,师父说没有,这会子这信又算是个怎么回事?
老方丈瞧见他疑惑的样子,不觉笑了道:“怎么?不明白了,这是你师父在你离京后,给我捎来的信,看看吧。”想到老友信中的请托,他不觉笑了。不过也感叹,继茂这小子的运道真不是一般的好。此女的命格与他极为相配,且这白姑娘已经无形中帮了继茂几次了。
左德昌不知道老方丈心中所想,若是知道,这嘴巴估计咧的更大了,只忙忙地将信囊倒了出里。直觉里,他知道师父定然是为了绮罗和他的事,才另给方丈大师寄了信。不告诉他,估计是怕他犯娶冯氏时的倔性,毕竟自己此时的情况可是比十年前还紧迫,为了女儿和隆昌镖局的未来,他已然到了必须要娶个妻子的时候了。
果真不假,左德昌展开信来一看,那是越看越欣喜,欣喜的同时也对师父感激的不得了,师父为了他真是操碎了心。遂看完了信,他又恭恭敬敬地将信折好揣进了信封,还给了方丈大师。
微微平复了下心情,左德昌颇有些感慨地对方丈大师道:“唉,想不到师父比我想的还上心,连白家的事都打探的这般细,如此看来,绮罗回乡后的清净日子直接没问题了,如此我也就安心了。这样也不怕冯家人为难奚落她了,虽说绮罗并不是那等容易被伤到了的女子,可我就是不愿意旁人诟病她的出身。”
左德昌此时说起这些来,显然是轻松了不少,这封信对他来说简直称得上及时雨了,没有了绮罗出身这件事的掣肘,有些事他完全可以提前布置起来了。
至于冯家,左德昌简直是带有点报复性的恼意,娶绮罗虽是他自己的真实心意,但也可以借这个事来狠狠地打冯家一个措手不及。居然教唆彤姐儿与他这个父亲不亲,再忍他就不是左德昌左局主了?
要说左德昌看了信后,之所以这么轻松,且连着冯家也不顾忌了,还真是多亏了他师父章老爷子。说起来,章老爷子对左德昌娶亲这事还真是上心的很,这自打年前同左德昌闲谈过后,就发现自己给他提了几个媳妇人选,自家徒弟好似只对白家的姑娘很是推崇,这不能不让老爷子意外。其实一般人对某个美好的女子有些推崇也不见得就有什么事,可章老爷子认为他家徒弟不同。要知道左德昌的性子对女人那是很不放在心上,且还不太看的上,更别说同女人相处了,那是相当的缺乏耐心,现在如此对待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岂有不令他老人家上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