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家?!
如果只有自己一个,在这冰天雪地的鬼地方她肯定满怀欣喜就蹦跶过去了。但她背后的可不是普通人,晃眼扫了眼距离,何奕连忙后退了几步,却发现前方的屋门已经打开,里头钻出个……卧槽,这是神马?
何姑娘觉得大概被风雪迷了眼,她很想揉上一揉,但身体却比脑袋反应更快。雪白的藤蔓毫无征兆地刺向她的身体,她连忙后跳,白色的利刃就扎进了她原来站的地方,与此同时更多的藤条刺了过来,每一次都被何奕堪堪避过、顺着她躲避的方向落成一排。
这次的怪物与往常很不一样,难怪其他怪物都不敢碰触那片冰雪。怪物的攻击越来越急、越来越密,明明只有屋前的一匹,藤蔓却像无止尽似的源源不断地射出、分裂,而每一条都越砍越硬,最后硬比钢筋。
又是“当”地一下,何奕觉得手都麻了。她抿着嘴,尽可能使用匕首将切割抵挡转为借力化解,却震惊地发现更糟糕的还在后头。
当之前切断的藤蔓都结成冰晶悬浮起来,就连何奕都要大喊不妙,她猛地一跃想要退开,一只腿却被紧紧固住、将她拽得摔了回来。——也就是一瞬之间,以她附近开始、脚下的积雪变成了厚厚的冰块,那冰块将她一只脚固定在里头,就算何奕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想要砸开,却坚固得连裂缝都难以出现。
到此为止了吗……
猛地将背后的人扯到身下,何奕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个男人,明明答应了要带他出去吃好吃的来着,却可能太小瞧这块奇怪的森林……
虽然只是毫厘之间,惨无人道的何姑娘其实有想过拿男人当下挡箭牌,反正他也是个不死之身、不用白不用。但很快又将这个想法推翻,因为在没办法解决这混凝土一样的冰块之前,就算食物菌能扛100次对穿可能都不太够。
“别担心,我走失在这附近,寻过来的人也会来救你的。”她垂着头,在男人的耳边低低的说着,声音还是那么平静,好像背后并不没有射向自己的冰锥一样。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干,大概是面对相同的结局,终想让这人少受那么一次疼痛……哪怕与他之后的境遇比起来那么微不足道。
何奕凝视着男人从慌乱到恐惧的脸孔,遗憾地看着那黑色的眼睛再次染上绝望。最后的最后,她其实更想看到那带着期许的明亮眼神。——有些小心翼翼的像刚出生不久、想要讨人喜欢的幼犬一样。
但这也太强人所难。
何奕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她也没想到自己在死前能想那么多,习惯性地动了动手指,却发现……嗯……毕竟不是看电视剧,自己想了那么多其实真的很花时间吧。
由于没有现象中的疼痛,何奕又尝试性地动了动身体,确定哪都没有被刺中的感觉。她疑惑地抬了点头,见那本应扎在身上的冰锥竟绕着自己刺到地上,一时间脑子里满满都是疑问。
“你是什么人?”一个有些怪但还算沉稳的男声传进何奕的耳朵,这声音明显不是自己或者食物菌的,何奕摇摆了一下才将视线转向之前攻击自己的藤蔓(白)身上。
刚才的情况紧急不容多想,但这下她终于有机会吐槽一下面前这只奇葩了。这是一只白色的中型藤蔓,为什么是中型的呢,因为它不似黑色的小只,也不像花怪一样肥硕。乍看上去就像个1米9左右的成年男子,当然,这不是因为他的体形……而是因为他穿着衣服。
作为一只藤蔓,这位显然还有硬把自己当做人的打算,他穿着一件用麻草编的“衣裤”,带着斗笠,就连袖子和腿的地方都用一部分藤蔓交缠着伸出来,晃眼看去勉强还算像个人——稻草人。
这就是何奕姑娘为何没拿出枪的原因,她被乱七八糟的衣服弄得根本看不清这玩意的核心,与其乱射一通浪费子弹,不如留着等待时机。
虽然她在时机还没到来之前就差点嗝屁了。
“咳,嗯,我叫何奕。”确定这是个能沟通的怪物,何姑娘干咳一声,偷偷抽了抽脚。好嘛,还是冻着的。
然后她看见那个怪物低了低“头”。
“这是非卖品。”何奕将食物菌扶起来,想起这人没有鞋子索性让他先踩在自己半跪着的那条腿上。
怪物(白)默默地看着他们的互动,好半天才用那种特有的声音继续说道,“你知道他是什么吗?”
何奕突然发现,这个怪物并不是在用嘴说话,而是斗笠下的藤蔓不断发出震动而形成的合成音。但这合成音实在太自然了,她眨了眨眼,脱口问道:“你练这个用了多久?”
“……”
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何姑娘虽然找不到怪物(白)的眼睛,却觉得它正“认真”看向自己。又过了好一会,冻住她的冰块居然神奇地变回了积雪,这才听到对面的“人”缓缓“说”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