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景朝的盐,还依旧是以矿盐、井盐为主,杨沐给了海水制盐法,便会直接对现在盐业造成致命的冲击,毕竟,海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绝,大景朝有着漫长的海岸线,随便在海边便能取海水制盐,这或许不能从根子上解决盐政问题,但是能解决百姓吃盐的问题。
“这是真的?”林如海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纸片说道。
“当然是真的,姑父身为巡盐御史多年,当知是真是假。”杨沐不紧不慢地说道。
“贾府也有上达天听之渠,为何不上交今上?”林如海双眼紧紧地盯着杨沐问道。
“贾府已经彻底腐烂,不怕姑父笑话,我这个贾府的嫡长子,在贾府之中还不如贾府老太太身边的奴仆位高权重,这个制盐法如若上达天听,即使有好处,也不会落到我的头上,甚至可能还会有大难临头。”
“来时,表妹曾问小侄为何藏拙,无他,不藏拙就有身殒之危啊,贾府老太太一心想让大宝脸袭爵啊……”杨沐大致将贾府的事情向林如海介绍了一遍。
当林如海听到自己的宝贝闺女所住之处与大宝脸贾宝玉仅有一碧纱厨相隔之际,不禁大怒,在林如海看来,这是贾家要毁坏她闺女的名声,女子未出阁,岂能和一男子住在一起?
如若真要传了出去,林黛玉名声臭了,到时,林黛玉只能嫁于贾府,那林黛玉的嫁妆必然为贾府所有。
一瞬间,林如海想到了种种,不由得大怒,彻底对贾府死了心。
“贤侄为何此时展露锋芒?”林如海奇怪地问道。
“不想死罢了,今上有意对四王八公一系动手,偏偏号称八公之首的宁荣二府在朝堂上连个撑劲的人都没有,贾政,也就是小侄的二叔,只是个假正经,假道学,除了之乎者也,啥也不是,根本不能指望,还是那句话,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还得靠自己。”
“小侄想借姑父之手将这海水制盐法上达天听,便是想分润一些功劳,最好是先能够袭爵,爵位到手,才能名正言顺地做一些自保之事。”杨沐很直白地说道。
林如海并没有问杨沐将要具体怎么做,而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爵位到手确实能少很多掣肘,但木秀与林,风必催之,此事可须老夫从中遮掩一二?”林如海问道。
“没有用的,姑父当知林府之中有今上和太上的密探,这种事情瞒不住的,稍一推敲,便能猜到真相,与其藏着揶着,不如光明正大地讲出来,只说此法是小侄从古籍中找到的便好,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杨沐很坦然地说道。
林如海点了点头,这种事情确实是藏不住,自己已经油尽灯枯地等死,然后杨沐一来,自己就活蹦乱跳地活了过来,还进献海水制盐法,只要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能猜出杨沐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献上制盐法倒是其次,完全可以说是走了狗屎运,从古籍中找到的,杨沐要的是自己杏林高手的名声,连御医都治不好的病自己治好了,这不是杏林高手是什么?有这一层身份护身,自己做什么事情都很方便。
林如海深知事情重大,当即用暗语秘信,上书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