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我,这个时候大宝已经缓过了神,我看着射灯之下他脸色也是铁青,头朝着青铜门的位置仰得老高,两个眼珠子都快给瞪出来了。
他猛的一下蹿了起来,喊道:“这门谁关的?”
这话如何让人不得心惊,那两扇青铜大门,是我和大宝耗了老大的力气才给推开的,进来的时候,那外头打进的光亮怎么的也让人心里踏实几分,要说我们几人忙着找暗层,那可是谁都没有空闲回头关那青铜大门,再说,没事吃饱了关起青铜大门做甚。眼下又好像回到了地底石窟里的感觉,没了光亮,靠着射灯那一抹微黄,身心的难受几乎无法言表。
“先打开再说。”恐生变数,我朝着大宝招呼了一句,两人小跑着靠近了青铜大门,古时候的青铜大门工艺复杂,两片扇叶是由过梁,芯板,臂头相互拼接卡扣,然后锁死在两侧,外头开关门,有瑞兽门扣可以使用,而内侧,几乎都是在过腰处装置门闩,起到向内拉开,或者锁门的作用。可我朝着青铜大门过腰处的位置一看,除了一道长形的锈迹斑痕,哪里还有什么门闩。“不可能”,我口中喃喃,满脸的不可置信,看那锈迹,我可以断定这两扇青铜大门原先是有门闩在过腰处的,可是不知道原因被拆除了,看着上面的锈迹。怕也就是当年了。
大宝也看出了端倪,我们两个人接着找起了其他位置,像眼前这样的青铜大门,它的制造工艺决定了它与四周接触的贴合度,而且据我的大约估计,这两扇青铜大门每扇保守都有三百来斤,如果没有门闩的话,怕是永远都得这么闭合下去。
“这到底怎么回事”大宝气上心头,抬脚朝着青铜门踹去。偌大的青铜门下,大宝发出的力道就像泥流入海,厚实的青铜门甚至没有一丝涟漪泛起。来回的摸索了两三趟,青铜大门上,除了那丝锈迹,确实没有任何凸出或者可以使力的地方,也就是说,这两扇大门,我们从里面打不开了。
我和大宝对视了一眼,回头正想对九爷爷说些什么,可看着九爷爷的时候,他正在扯着道观法坛两侧的布幔。
见我们折了回来,九爷爷朝着我们的位置扬了扬手,大喊了一声:“快上楼去。”
再看青石暗层口处,花甲蜈蚣的大军已经爬将了些许出来。我心念不好,这花甲蜈蚣认准了我们,根本没有停下的势头,就看九爷爷点着布幔,朝那青石砖暗层口围了一圈,借此缓住了花甲蜈蚣迈进的势头。可这又能如何,我们心下清楚,这些布幔只能撑着一时,当下还是得先退出道观才是上策。“上楼”,听九爷爷这一喊,我才记起这是一个三进阁楼的道观,除去底下的暗层,这地面层上,都建有正常的通道石梯。而且根据建筑上的需要,这样的高层道观,在顶部层楼应该还会设有通风口,也就是说,我们能够靠着通风口回到外面。
借着布幔的火势,我们三人先是退到了道观的第二层位置,原本想说找找看这二层有没有什么特殊,可第一个上来的大宝已经垂头丧气朝着我摇了摇头,整个二层,除了地面上一副已经褪色的太极图,没有任何一丝添设。这样的地方换在以往,就是让那些修士修炼禅心道法所用。我回头看向一层的位置,布幔的火势渐弱,就快挡不住那些跃跃欲进的花甲蜈蚣了。
做不得耽搁,三人陆续又爬上了第三层。如果正常的道观一层是法坛,二层是禅室,那第三层则会摆放道教典籍,也就是相当于佛寺的藏经阁,但是来了第三层,我才发现我的推断又被颠覆了,眼下根本就不是一个常理之中的道观,这第三层位置,同第一层一样,也是堆砌着几具石像,仅有一处稍大了一倍而已,而正常的顶层通风口,却无一不被三合土封死。在古代,三合土是属于一种罕见建筑材料,它通过石灰,黄土,河砂,桐油,糯米浆,搅拌童子尿混成,那所谓千年不倒的万里长城,用的就是三合土,论硬度,几千年前就赶超了水泥。我半狐疑的拿着破砖铲捅了两下,心瞬间拔凉拔凉的,只见铲尖位置,就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白印。
大宝和九爷爷听是三合土封了通风口,也是几声长叹,这在我们都知道,古代墓葬中,也有许多利用三合土分层夯实的墓穴,九爷爷也曾经掘过两座,可这样的墓葬只有三种方法可以破开,这第一种,就是熟悉墓室结构的倒斗人依靠侧方掘进推进墓室,直接避开三合夯土。第二种略为粗暴,就是拿炸药爆破,这在当时也是比较普遍使用的一种,而第三种,则是有准备的带上几大桶酸醋,这酸醋能很好的稀释三合土,使得三合土在几天之内变得柔软容易开掘。可这三种方法,我们当下都没有办法实施。
自古华山一条路,绝境之下,我们仍然没有放弃,眼看地底的花甲蜈蚣已经涌上了道观第二层,我们三人随之抄起垒成石像的石块用以堵住楼梯路口。
但是石块是不规则的,而花甲蜈蚣却完全可以自由穿梭在石缝之中,我回过头招呼大宝去扯梁柱上的布幔堵死石缝,可叫了半天,却看大宝半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壶水正在泼洒地面。我有点恼怒,以为大宝这时候又在抽哪门子筋,刚要说他,却见他一脸兴奋的朝着我和九爷爷喊道:“这顶层有暗格,有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