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男点了点头,把长条桌上的东西理了一理。
就我打开画盒扣的时候,乔以沫和大宝以及乔学武也都是走了过来,这前后争执了有一会,大伙都还不曾见过那画卷的真面目。
入目的,一卷书法帖摊了开来,纵一尺有余,长一米出头,看那行文恣肆跌宕,飞扬飘洒,
乍一看就觉心神都给摄了去。而整卷体裁上,凌乱却又有秩的点缀着一二十枚印鉴。细细辩来,无一不是君王大家。
“这能有假?”乔学武对于古字画并不擅长,只是书帖刚一入目时的磅礴气势,却是也令他不容置疑。
“字子瞻,号东坡居士。苏轼仍是北宋时的书法大家,我自问研究书法多年,据我所了解,他的书法给人的第一直观就是丰腴。和徽宗的瘦金体相反,苏轼更讲究以胖为美,曾就有学者指出他的书法如“黑熊当道,森然可怖”,更甚于他的学生也是认为苏轼用墨过丰。也就正是如此,苏轼的书法极易辨认,在他的存世作品中,极少看到枯笔,飞白,反之则是字字丰润。”眼镜男拿着放大镜一边移动,一边对看着的几人做讲解。
对于字画的理解,也便是一人一说法,虽然许眼镜出生科班,我却是抱了极其相反的态度。直到看了几遍,眼睛都开始酸胀了,我才开口说道:“我不赞同许师傅的看法。要说书法深邃,许师傅可曾听过寒食帖?“
“你是说出自文渊阁的那卷苏轼书帖?”许眼镜问。
我点了点头接道:“我曾有幸见过,那书帖就是与此神似。当然,起初我也同许师傅有了同样的见解,将之认为是赝品。只不过不久后,受教于某师,他告诉我,人的书画墨宝都是会随着心境而改变的。苏轼的作品大多创作于早年成名之时,因此意气充足,笔酣墨饱。但他而后因乌台一案被贬黄州,境遇一落千丈,书法的表现也因而转变为苍劲沉郁,忽大忽小。与之先前,就是判若出自两人之手。寒食帖,正是那个情境下应运而生,要我看,这幅是真迹。”
“这不过是你们各执己见罢了。”
边上不知谁人插口了一句,然而我却是置若未闻,指着帖子上下几处说:“再说纸质,印鉴,以及珍藏手法,这些无不证明了此帖的价值,而此书法造诣也是有目共睹,随便都可自成一体,又何须模仿。”
眼镜男似有所悟,此时在一看,又却是那么一回事,眼神正是对上那卖画的姑娘,不自觉脸色一红,多了些许歉意。
而我话一刚完,四周也是响起了不少掌声,刚观字入神,以至于没有察觉到身旁,现在看来,却是不知在什么时候围了不少看客。
“好,说得好,这幅画我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