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深被转进VIp病房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五点,我身心俱疲,想要赶紧回公寓洗个澡,躺下休息。
我走近病床,看着仰靠在病床上,正挂水的男人,打破安静,
“傅言深,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我淡淡道。
说完,刚转身,手腕被扣住。
傅言深拉住了我。
我拧眉,对上他一双幽深的黑眸,眼神闪烁,“我渴了……”
他苍白干燥起皮的薄唇,缓缓翕动。
我挑眉,愣了愣,才开口:“我去给你倒水。”
不一会儿,我将水杯递给他。
他接过,喝了几口,我接过水杯,刚放下,只听他又道:
“我身上很脏,想洗澡。”
我再次愣住。
他不是放手了吗?现在怎么又……
我微眯起双眼,睨着他,“医院里有护工,我现在去给你请一个。”
他是因为我受伤的,我理应帮他请护工,照顾他。
男人脸色一沉,眉心轻皱,染上不悦,“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他淡淡道,音落,目光紧锁着我,
“除了,你。”
他喉结滚动,语气缓缓,说最后一个“你”字时,眼神灼热,注视着我。
我浑身一震,锋锐的目光盯着他。
他居然要我照顾他。
我没理他,迈开步子走出病房,还没到过道转角处,林肖跑到我跟前,拦住了我。
“盛小姐,傅总是因为你受伤的,难道,你想欠他这份人情?”他也想我留下照顾傅言深。
“欠下这份人情,以后,你们就很难划清界限了。”林肖又道。
我大脑飞速转动片刻后,冲他开口:“林助,我手机丢了,麻烦你叫我助理萌萌,去我公寓,拿套换身衣服送来。”
说罢,我又走向病房,还人情去。
傅言深左小腿缠着绷带,肿了有一倍粗,身上多处有细小的烧伤,洗澡是不可能的,伤口沾水发炎会很麻烦,只能擦洗。
VIp病房,星级酒店一般的配置,装饰温馨,暖色调的灯光下,男人微微仰靠着床头,闭着眼休息。
我端着一盆温水走近,“自己把扣子解开。”
傅言深睁开眼,抬起左手,解扣子,扯了很久,有气无力的,纽扣纹丝不动。
他一副很疲惫很虚弱的样子,眼神状似无辜地看着我。
我放下毛巾,走近床沿,弯腰,一粒粒地解开他病号服的扣子,他健硕的胸膛,伴随着那条可怖的疤痕,一点点暴露在我的视野里。
我呼吸一窒,转瞬,手指悄悄挠了挠左手腕,咬了咬牙。
他右手插着吊针,病服不好完全脱下,我用温热的湿毛巾,帮他擦了前胸,洗了一遍毛巾后,又擦后背。
男人手臂倏地抱住了我,我浑身一僵。
“我没力气。”
他咕哝着状似虚弱的声音,脸贴紧我的腹部,我听到他用力的吸气声,仿佛在吸吮我身上的气息。
我眨了眨眼皮,快速地帮他擦了一遍后背。
“傅言深,好了,你松开我。”我语气冷淡。
他却一动不动,浑身的重量倚在我身上,我有点招架不住,差点从床沿摔下。
稍推开时,我想起什么,手抚上他的额头。
温度烫手心。
果然,他发烧了。
“傅言深,你松开我,躺下,我叫医生来。”我沉声道的。
他却圈得我更紧。
我皱眉,刻意加重声音,“傅言深,你松开,躺好!”
听着我的命令,他立刻松开我,倒了回去。
医生过来,开了退烧药水,让护士打进下一只吊瓶里。
我帮他擦了腿后,林肖敲门,送来我要的衣服,我赶紧去冲了个澡,洗去一身的狼狈,换上干净的睡衣裤。
吹干头发出来后,傅言深的吊水已经全部挂完,我走近他,摸了摸他的额头。
温度还没下去。
不过,挂了退烧药,应该快了。
我刚要收回手,手臂被他拉住,我用力收回,他却使出一股蛮力,把我拽趴下,刚好趴在他的胸口。
男人双臂紧紧箍住我的腰。
“傅言深,你松开我,我要去睡觉了!”我气恼地掐了掐他的手臂,沉声喝。
“嗯,睡觉,我抱着你睡……”他嘟囔道。
我:……
我越挣,他抱得越紧,这次命令都不肯听,甚至发出微微的鼾声后,依然不松开我一下。
折腾了一夜,我早就累得快撑不住了,索性抬脚上了床。
男人沉稳规律的心跳一下下震着我的耳膜,我眼皮越来越沉,终是不堪疲惫地合上了……
这一觉,睡到自然醒。
我睁开眼,感官渐渐清晰,身后是有力的心跳声,熟悉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包裹住我,下腹部传来温热的感觉。
是身后傅言深的手。
粗糙的掌心,正轻轻地,小心翼翼的感觉,抚摸我的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