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带做过手术,不同于以前清脆的音色,现在的声音明显透着嘶哑与低沉。
他不会听出是我。
但我却清晰地听到熟悉的独属于他的气息声,仿佛他就在我耳边吐息,不由得握紧了话筒。
“哪位?”
淡漠的男声传来,不带任何的情绪。
时隔两年,我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第一次与他这么“近”。
我眼眶酸胀湿热,心里翻搅交织着各种情愫,心底有个声音说:傅言深,我还活着。
却没办法这么说。
暗暗深吸一口气,我怕他再挂断这个陌生电话,飞快转动大脑,“先生您好,我是帝国理工学院的一名学生,请问位于唐宁街32号的别墅,是您的吗?”
为了能让他跟我多说几句话,我不得不问他比较私隐的事。
那头,他明显沉默。
“你是怎么知道的?”须臾,他又开口。
他还记得这栋别墅。
我莞尔,故意吊他:“你猜?”
“你究竟是谁?”那头的他,语气疑惑,透着一丝不耐。
我心口一紧,他不会起疑吧?
应该不会,我的“死”被设计得天衣无缝,听冷枭说,尸体是死囚,腋下的红痣都跟我的一样,高度烧焦,dNA又被做了手脚,不会有任何人怀疑我的死。
这么一想,我心底又隐隐失落。
就那种,怕他知道我还活着,与我相认,再次引祸上身,又私心地希望他知道的矛盾心理。
稍作挣扎,我又开口,“我是留学生,想租住那栋别墅当作宿舍,从一位叫,米萨的老太太那要到您号码的。”
“不租。”他冷漠地回。
“嘟——嘟——嘟——”
他已经挂断。
一股失落的感觉湮没了我。
我僵愣着,听着“嘟嘟”的忙音很久,才挂上红色的老式话筒。
雪越下越大,雪花落在掌心,转瞬融化成水。
我看着刚放学,走出校门的学生们,脑海里蓦地浮现起,放学时,傅言深骑着机车,在我面前停下的画面。
那时,我上车后,亲密地抱住他的劲腰,他明显地一僵,我以为他不高兴我撩他,只好松开他。
他油门一踩,飚了出去,我吓得立即又紧抱住他。
现在才明白他是故意的。
我想着想着,唇角露出一个姨母笑,心里更加地想他。
分开的这两年,我比以前任何时期都要爱他。
热烈地,爱着。
明明我还活着,他也好好的,我们却要忍受“生离、死别”的折磨,我不仅思念他,我还想我的朋友、艺人们。
据我所知,牧野现在是青禾的老板,从顶流渐渐地转去了幕后;沈寒星不负我的期待,升咖成了一线小花;季晏和闻钰结婚了;宋斯南也订了婚;落落还单着……
我一直没有搜到欧阳的消息,她以前就很低调。
这些朋友们都有至亲,我“死”后,他们也不至于难过多久。
我最最舍不得、放不下,还是……傅、言、深。
虽然他看起来过得很好,但我担心,只是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