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启正上前,“老爷子,我以前不跟您叫嚣,是羽翼未丰,乔乔比我年轻时勇敢,我这个为人父的,会给她保持这份勇敢的底气。”
“你的意思,要帮你这姑娘向我讨要说法?”叶老嗤笑一声,又坐了回去。
佣人为他添了茶,他端起茶盏,慢悠悠地喝。
“老爷子,您老了,该去养老院安享晚年了。”叶启正勾唇,“以后儿女子孙的事,不劳您费心。”
叶翰林怒摔茶盏,“你还是要离婚?离开黎家的势力,你这官是不想做了!”
黎家是叶启正现任妻子的娘家。
叶启正抬起手腕,看了下腕表,“这个点,纪委应该在黎家抓人了。”
叶翰林瞪大双眼,“叶启正,你,你在做什么?搬石头砸自个儿的脚!”
“老爷子,我跟你早不是一条船上的了。”
叶启正看着他一脸震惊、愤慨的老父亲,眉心舒展,心口憋了多年的一口气,也舒了出去。
他离婚,并非因为儿女私情,而是想要挣脱权力的桎梏,反抗,成为权威!
“叶启正!我是你老子!你这么做,违背父子纲常!你敢不听我的!”叶翰林气得血压飙升,抄起龙头拐杖,想要打他。
叶启正及时握住拐杖。
“老爷子,人类之所以进步,是下一代不听上一代的话。您的那一套,过时了!”
“您放心,叶家会更好。”
听着他的话,叶翰林气得嘴唇不停颤抖,于他而言,失去权力与威信,与杀了他无异!
尤其是,他还“死”在了自己一手栽培的儿子手里!
往后,他不再呼风唤雨,只是一个住在养老院里,养花下棋遛鸟的普通老头儿,以他以往的无情做派,想必也没几个子孙愿意去探望他。
正所谓,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
叶启正唤了两名穿着黑色中山西装的年轻男子进来,吩咐他们“照看”他的老父亲,将他架走了。
偌大的中式客厅,只剩久别重逢的父女俩。
叶启正这才有工夫好好、认真地打量失而复得的女儿。
比起两年前,她瘦弱了很多,脸色是长久不见阳光的白,几近透明,眉眼还有儿时的影子。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粉色草莓口味的果冻,低着头,撕开。
我看着这一幕,鼻尖发酸,眼眶湿润。
叶启正将果冻递了过去,见自家姑娘那红彤彤的眼睛,会心一笑,胸腔涌动着久违的一股暖流。
“还记着?”
我重重点头,“小孩子吃果冻容易窒息,妈妈不让我吃,你会背着她,用勺子一点点挖着给我吃。”
音落,我直接将整只的果冻挤进嘴里,香甜的草莓味在唇齿间弥漫开。
叶启正张开手臂,拥住了自家早已长大成人的姑娘。
丧女之痛,折磨了他24年。
熟悉的烟味,成熟稳重的气息,正是我记忆中,爸爸身上的味道。
“Alice,爸爸对不住你,没能保护好你。往后,没人再敢动你一下,不怕了。”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背,仿佛发自肺腑地说。
我记得,小时候,我是他和妈妈的掌上明珠。
这次,如果不知道他要离婚,跟爷爷叫板,我和傅言深可能还回不了国,恢复不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