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干什么?”宫夜的脸上同时出现了震惊愤怒和无可奈何这两种分别位于激进与消极层面的表情,只因为他在儿童病房中找到了坐在儿童滑梯桥洞中玩游戏的光逝,“你又抢了儿童区的游戏机?”
“什么?没有!”光逝否认,“这是我自己的!”
“去你妈的,这标签还没撕呢。”宫夜一把夺过游戏机,漂浮在空中的全息屏立刻消失,直到主机本体位移停下后才再次出现,不过已改为朝向宫夜。
“好吧,其实我半个月前从一个小屁孩那里用石头剪刀布赢过来的,三局两胜我赢得光明正大。”光逝说着伸手想抢回来,“所以说算是我的了吧?”
“什——你他妈在儿童区的游戏机里玩Galgame?”宫夜又激动起来。
“你说什么呢。”光逝一摊手,“这是正宗的DND文字冒险游戏。我这样仪表堂堂的人能玩那种死宅游戏吗?不能!”
“我还没瞎!”宫夜怒道,“还有,这是医院的公共财产,不是用来赌博诈骗的道具!”
“噢,拜托。那小兔崽子用游戏机玩一些弱智游戏,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不如拿给我有效率的运用。”
“干你的,滚出来。”宫夜踢了光逝一脚,把他从桥洞中赶出来。
“一大清早这么大火气是干什么呀。”光逝嘟哝着站起身,顺手从一旁的小女孩的手里抓走一把薯片,后者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却被他用诡异疯狂地表情外加拧动脖子的咔嚓声恐吓得说不出话。
宫夜见状也是欲言又止,他很清楚,和光逝这样无限接近于人渣的家伙扯道德完全是对牛弹琴,或许还不如。“为什么没去参加抗生素的研讨会?”他质问道。
“不为什么。”光逝咀嚼着薯片,含混不清地回答,越发显得欠揍。
“你说你要去参加研讨会,所以我才给你取消了这一周要处理的病例!”
“冷静!老兄!”他用沾满薯片残渣的手去拍好友的肩膀,自然被宫夜一掌挡开,“在上班的路上我碰见了陆熠之医生,和他聊了聊抗生素的问题,我觉得我已经了解得很透彻了,不需要再去开第一天这种说明会。”他保证说,“明天,明天我一定去。”
“是啊,我信你。”宫夜咬着牙说,眼前之人毫无信用可言,“立刻給老子滚去开会,否则我就……我就……”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威胁光逝。
“恐怕不行。”光逝在裤子上擦擦手,重新勾搭上好友的肩,用食指瞧瞧游戏机本体小屏幕的右上角,“知道这几个数字代表什么意思吗?代表现在是午休时间,上午的研讨会已经结束了。哇哦,真神奇,游戏中时光飞逝啊。”
“该死!”宫夜懊恼地跺脚,他找光逝耗费的时间太久了,连他自己都没感觉到。以前光逝逃班的时候他还纳闷怎么医院的安保摄像头都找不到他,后来得知他是境界守卫后才勉强接受了他在躲避搜索方面很是擅长的事实。这意味着他以后不能指望电子设备,必须亲自找才有机会找到光逝。所幸后者并非真的要躲着他,否则他就真找不到了。
“抱歉啦兄弟,这次输了,下次再接再厉吧。”
“没有下次了!光逝!没有下次了!”宫夜近乎崩溃地咆哮道。
“我在站台还看到了雪忧。”光逝突然扭转话题。
“啊?”宫夜如他预料的那般一愣,“呃……哦,她……她还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呢?拖油瓶死了,一个人活得多姿多彩呐。”光逝不客气地说。
“请尊重死者。”宫夜神色严肃不少,“她是我未婚妻。”
“哦,哦,是的,我差点忘了。”光逝完全没听进去,将肆无忌惮的言语倾倒在这原本属于悲伤情感上,“那恐怕你得找个新的了。”
“也许是我的错觉,你好像很高兴?”宫夜语调低沉,这是他真的发怒的表现,作为极其擅长察言观色的光逝不可能感觉不到。
“我从不为某人的生死而高兴或悲伤。”光逝表现出的无辜有几分做作,他的话也暧昧不清。
“我不想谈论这个事情。”宫夜终结了这个话题。他转身离开儿童区,光逝也迈步紧随其后。
“想知道我们还谈了些什么吗?”
“如果我说不,你会闭嘴吗?”
“不会。”光逝厚着脸皮说,“她是来代表政府交给我一份光荣而艰巨的机密任务,我觉得那样的机密不应该被平民得知。”
“既然如此你就闭嘴。”宫夜呵斥道。
“嘿!我可没说你不能知道呀!本人可是好心好意和你分享一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光逝推搡了好友的后背一下,没等宫夜拒绝他的“好意“就抢着往下说,“你以前的准大姨子叫我杀一个人,一个,两个,或许三个四个,谁知道?”
宫夜在楼梯口停住脚步,紧张地转头四望,压低声音:“你疯了?”
“我?没有啊,为什么会这么说?”
“这里,这里……”宫夜不太礼貌的指着路过的病人和医院员工,半句话都挤不出来。他知道光逝是存心的,可还是忍不住。半晌,他只能放弃指责:“你跟我说做什么?”他知道雪忧现在是国家权力中心的人,她点名要光逝这只境界守卫第一疯狗去咬的人,必然都是非常危险的。
“这还用问,你难道不想关心关心她吗?她死了未婚夫,你死了未婚妻,你们俩……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光逝在宫夜的阴沉目光中举手投降,“她想我去‘杀’赫尔奇·圣咏·劳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