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逝躺在他预定给克里蒙特的单人病房里,两个警察站在床边做记录。实际上他们只是象征性的问了几个问题,基本物管事件核心,权当例行公事,在城市档案中备个案罢了——就连医院监控系统的录像他们都不能查阅。
媒体也是第一时间就冲到了医院,虽说医院现在乱成一团,他们也都得到了一次采访的机会。这家曾经位于艾隆纳耶最大恐怖事件中心的私立医院这一年来一直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想而知的会引起轰动和猜测,拒绝媒体就太不明智了。
新闻相关的工作会由宫夜与其他熟悉法律的专业人士去敷衍,还无需“惊扰”光逝。其实就算有媒体溜到单人病房来想采访一下当事人,看到门口并排而立的几个黑衣壮汉,即便有新闻保护法做防弹衣也会知难而退。毕竟采访不了挨枪的光逝,他们也还可以采访那几个小护士嘛。至于克里蒙特·斯塔登,他已经返回了学校。因为他是个未成年人,只要他拒绝接受采访,媒体就不能越线,否则就要承担被告上法庭吃鞭子的风险。
警察很快就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光逝和比丽居金。
“那么,重新做个自我介绍吧,夫人。”光逝拍拍手,看向比丽居金。
“我是光明会的寻觅者。”比丽居金也毫不含糊地交代了,“用你们的政府术语来说,应该算是特工或者间谍。不过我并没撒谎,我的确也是一名白袍牧师,至少曾经是。”
“‘曾经’可真是个好用的时间状语。”光逝的脸上唯有讥讽。
“随你怎么说。”比丽居金包容了他的冒犯。
“在我了解到你来这家医院干什么之前,我能了解一下是谁让你来找我的吗?”光逝问。他不相信比丽居金会平白无故的找上他,也不相信她能在境界守卫的封锁中查出他的身份,最多也只能怀疑他的战略价值不低。而且,光逝这几个月也没感觉有受到监视。
“我必须赞扬你们的情报机构。”比丽居金像是认输似的长吁道,“我一直以为我的行动很保密,可没想到调查刚刚展开,就有一位艾隆纳耶雌性在酒店找上了我。她请我喝了一杯,告诉我如果有什么事情不方便与艾隆纳耶政府合作的话,可以来找你。她至始至终没有表明身份,可我想那多半就是在你们的世界被称作里最强战士的境界守卫了吧?”
“黑发?”
“黑发,戴着墨镜,很漂亮的女生。”
“雪忧。”光逝点头以示不出所料,“她的确是个能干的境界守卫。那你到底是来调查什么的呢?据我所知,伊休那上没有什么值得窃取的情报。”
“寻觅者可不是情报小偷。”比丽居金开始打官腔,“我们是光明会最忠诚的卫士,在境外调查并解决外部威胁。我来伊休那不是因为艾隆纳耶有什么问题,而是要调查萨瓦迪安人。”
“我记得你们和他们在谈判空间站上走得很近。”
“那并不意味着我们和他们就是同一阵营。你们和普罗米修斯人关系一开始不也挺好的吗?自从你们拒绝公开中央星域后……”比丽居金说了一半就打住了,现在不是讨论外交关系的好时候,“不管怎么说,我是来调查萨瓦迪安人的,虽说其中也肯定与艾隆纳耶人有牵连。”
“看样子我必须打听打听你到底想调查什么事情了。”光逝能猜到雪忧和比丽居金达成了某种协议才让她如此知无不言。
“事实上,”比丽居金搓搓手,“我也不清楚我到底要追查什么。”
“你在开玩笑吗?”
“我们得到的秘密报告十分简单,只提到萨瓦迪安人可能与艾隆纳耶人中的上层阶级达成了一些见不得光的协议。自从星际联盟成立以来,各国间的地下交易层出不穷,可据我们了解,萨瓦迪安人的交易中似乎牵扯到了图塔林人的免疫菌体,也就是图塔林病毒。”
“有意思。”光逝稍微摆正坐姿以示被吸引,“那你有所收获吗?”
“一直没有,直到今天。”比丽居金说,“我在电梯里撞见了那些装成安保人员的恐怖分子,当时我就觉得他们携带有自动武器很奇怪,可鉴于我的伪装身份问题也没有直接上去询问,而是选择了更稳妥的跟随。然后,门诊部大厅就发生了一场惨案。”
“我想你漏掉了一件事,那就是你还监听了我的门诊室。”光逝尖刻地说。
“对此我表示抱歉,我只是想进一步了解你,全方位的。”比丽居金的道歉缺乏诚意,可也没什么好挑剔的地方,“监听至少让我了解到你对那个女孩应该一无所知。”
“可你已经知道了点什么,对吧?”
“我可不敢这么肯定。”比丽居金说,“我没法要求查看你们的城市档案,也无权接入你们的行星管理AI,在当地也无人脉。给我一周时间,或许我能冒险查出点什么,可是……一周。”
“那就太长了。”光逝把话说完。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就打开了,穿着学院迷彩作训服的冰蝶走了进来。“你叫我?”她扫了比丽居金两眼,而后转向光逝。
“没错,我就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一个叫玛姬的人。”光逝忽略了相互介绍的步骤,径直打开万用手环的投影功能,将从医院监视器里截取出的画面展现给她,并放大了那个女孩的脸,“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能提供点有用的消息。”
冰蝶的目光一滞,由惊讶转为做作的愤怒:“你把我叫来就为了这个?你以为只要是个援·交·女外围女我就认识?”
“我什么都没说。”光逝扬起眉毛对抗她的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