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乌斯在黑夜中狂奔,胸口和侧腹的剧痛妨碍了行动,却也远远比不上心中的苦楚。光逝的栽赃手段简单幼稚,可惜此人极其擅长心理操控,从故意虐杀桑特诺,结合轻佻的语气激怒其他血刃武士,又在剑拔弩张之际暴起杀人,原本三言两语就能解开的误会就这样变成了铁打的事实,变成了可耻的背叛。
当鲜红的刀刃斩向自己的喉咙前,卡西乌斯是打算不还手的,让其他人砍自己两刀,只要暂且保住性命,接下来还可以辩解。但其他血刃武士一出手便是杀招,卡西乌斯又非血刃武士中的近战佼佼者,要是不作反应,立马就身首异处。卡西乌斯憎恨光逝对青柠做的那些事,也感激组织恢复他的视力,给了他一个前进的目标,可他并没有准备好为此去死。
光逝在卡西乌斯前方不远处,他的动作比卡西乌斯更迅捷,许多卡西乌斯需要借力攀爬才能跨越的障碍,他只需轻轻一跳就能轻松翻越。他的后背完全暴露给了卡西乌斯,卡西乌斯手里还拿着之前从同伴那里捡来的步枪。要杀死他不会太难。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现在还有杀他的必要吗?大概光逝也是料定了这一点,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地把后背暴露给他吧?
“停。”光逝突然在一座大楼顶部边缘停下,还举起拳头示意卡西乌斯也这么做。卡西乌斯没有听从他的必要,却也不得不停住脚,因为他也看见了一艘由远及近的炮艇在大楼间缓缓飞行。
光逝把手一压,两人在大楼边缘蹲下。
“你没有命令的我的资格!”卡西乌斯低声吼道。
“那你为啥停下来?”光逝侧头道。
“我停下来是以为我认为有必要这么做,不是因为你的命令。”话一出口,卡西乌斯就后悔了,如此无力的争辩在光逝这样的流氓听来和弱智差不多。
“所以你认为很有必要跟着我咯?”光逝说,“我可没让你跟着我。”
卡西乌斯握紧拳头,浑身微微颤抖。“这是唯一的逃生路线。”他咬牙道。
“我一生中最大的乐趣之一就是让那些口是心非或者藏着秘密的人吐露真相,所以,老老实实的承认了吧,你跟过来是因为觉得跟着我活命的机会最大。”光逝忽然话锋一转,“一艘炮艇里有多少人?”
“……三个。”卡西乌斯回答。
“我干掉两个,你干掉一个。”光逝盯着那艘炮艇,说。
“什么?”卡西乌斯惊道。
“得了吧,别告诉我你现在又下不了杀手了。”光逝推了他一把,“它来了。”
炮艇越来越近,离光逝两人还有一百多米的时候,突然左转,拐入了另一个街区。
“日。”光逝骂道,“走,我们去那边等它。”说罢,他起身往反方向走,刚走了没两步,光逝右脚一软,单膝跪倒。
卡西乌斯冷冷地望着他,也不上前:“这次你还想玩什么鬼把戏?”
“妈的,这真的很疼好吗?这还是你这龟孙子造成的。”光逝骂道。
“我倒是希望我打爆的是你的头。”
“好,我知道了,你对我栽赃陷害你这事感到愤怒,我理解,但你也有错啊。”光逝强词夺理,“你要是不放松警惕东张西望,我哪能偷走你的匕首?”
“我的错?”卡西乌斯怒极反笑。
“外表也是一个人基因优劣的评判标准,动物界如此,我们也一样,所以你无需羞愧。”光逝说,“彩璃长得漂亮,她在基因上就对你形成了优势,你的注意力自然随之转移。想想看,如果彩璃长得丑,你估计一巴掌就把我拍死了。”
光逝说得没错,卡西乌斯看见彩璃后确实放松了,所以他才在脑海里不停提醒自己,这个少女是杀害其他血刃武士的凶手。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立刻振奋精神,全力对付她。
“作为一个大男人,耍这样的小聪明,你就不觉得丢人吗?”卡西乌斯哼道,“要是形势所迫,你是不是还可以跟人上床?”
“没错!”光逝笑道,“你想干·我·屁·眼吗?我已经准备好了。”
卡西乌斯一时语塞,只能默念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他们说,你的故乡也是这个行星。”卡西乌斯道。
光逝微微一怔:“是啊,算是吧,我甜甜蜜蜜的家乡。鉴于你问我这个问题,所以你也是咯?”
卡西乌斯点点头。
“吁,太好了,你也有家乡,我还以为你们血刃武士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嘞。”光逝讽刺道。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卡西乌斯说。
“那么,你混哪条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