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扎斯坦正在调动死灵派系的环法导师!”
“不!不仅是环法导师!还有位于他控制行省下的吸血鬼将军跟亡灵大军!”
“什么?调动军队?他这是想干什么?疯了吗?”
“我们是否可以理解为这是一个全面开战的信号?”
“应该不是!萨扎斯坦的军队并未越界,仅仅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调动。别忘了,他有好几个属于自己的传送门,也许是在塞尔之外有什么大动作。”
“能查清楚他把人派往何处了么?”
“很显然不能。但有传闻说,他之前好像去过一趟博德之门。”
“博德之门?那边不是索斯的势力范围吗?”
“是啊!这才是让我最担心的。要是这两个家伙达成合作或是缔结联盟,对于我们而言绝不是什么好消息。另外,还有情报指出维沙伦的追随者也大量出现在那边。”
“那现在怎么办?”
“我们也派些人去博德之门调查一下情况。”
……
经过短暂的交流之后,反对萨扎斯坦的红袍首席们迅速做出了决定。
还不到几个小时的功夫,居住在博德之门的人们就发现大街上身披红袍、头戴兜帽的法师形象突然多了起来。
他们有的三五成群组成小队,有的身边则带着几人到十几人全副武装的佣兵。
如果换成以前,掌控焰拳佣兵的伊尔坦大公肯定会察觉到不对劲,并且立刻展开调查。
但问题是,他现在正中毒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根本无法处理任何事情。
而且身边亲信基本全部被变形怪替代,压根没人为其去请牧师治疗,就这样任由毒素不断侵蚀身体乃至大脑。
不出意外的话,再有几天功夫这位传奇战士就会以极其憋屈的方式咽下最后一口气。
当然,他的政治盟友银盾公爵也没好到哪去。
居然在自己的家里遭到“散塔林会的刺客”袭击,包括妻子和儿子全部丧命。
只有一个离家出走不知所踪的女儿——史姬侥幸活了留下来。
至于这个散塔林会刺客为什么要打引号,自然是因为压根就不是他们做的,而是沙洛佛克手下故意安排的桥段。
目的也很简单。
一方面是为了铲除掉银盾公爵;
另外一方面可以宣扬散提尔堡和散塔林会的邪恶、残忍跟不择手段,让民众更加厌恶痛恨他们,从而为接下来的出兵做好铺垫。
反正这些家伙原本在费伦大陆的名声就糟糕透顶,干过的缺德事更是多如牛毛。
正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所以散塔林会本身也不是很在乎自己是否背了黑锅。
不过大量不同派系的红袍法师和他们的手下同时出现,自然免不了要来一番明争暗斗。
才短短几天的功夫,博德之门城内的治安状况就急剧恶化,差不多每天都会爆发冲突。
尤其是法师的破坏力,根本不是其他职业所能比拟的。
往往一个三环法术扔出去就能造成难以想象的大范围杀伤。
火焰和闪电魔法更是可以造成可怕的火灾。
再加上自私自利的红袍法师们根本不在意会不会伤及无辜,偶尔还可能把战斗中把受到波及而死的尸体拉起来充当亡灵炮灰,普通人很快就受不了了。
别说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的普通人,就连负责执法的焰拳佣兵都被杀死了好几个。
混乱、恐惧和动荡迅速以博德之门为中心像四周扩散。
许多周边城镇都在红袍法师们的内斗中损失惨重。
毕竟这可是三股势力,而不是两股。
其中维沙伦是一派,萨扎斯坦是一派,阿兹纳尔·斯鲁尔和他的盟友是另外一派。
由于三方彼此之间都是敌人根本没办法进行有效的沟通,而且都认为对方在搞不得了的惊天阴谋,所以下手也格外的凶狠。
虽然法师的死伤数量并不算多,可他们手下的私军、佣兵、卫队的死亡数量很快便达到了两三百之多。
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普通军队中那些连LV1战士等级都没有的士兵。
而是至少拥有LV5战士、盗贼、游侠、吟游诗人、野蛮人等职业的高级佣兵。
更有意思的是,红袍法师们的异常举动迅速引起竖琴手同盟和散塔林会的警觉,就连附近的几个德鲁伊教派也加入进来。
毫无疑问,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远远超出了沙洛佛克所能控制的范畴。
此刻他正站在博德之门下水道的一个隐秘据点内,听着亲信手下的回报,满脸都是凝重的表情,眼睛里更是闪烁着愤怒和懊恼的光芒。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他才猛然间抬起头质问道:“那些红袍法师究竟是为什么突然大批量出现在博德之门?他们有什么企图和目的?”
“抱歉,主人。
眼下我们只知道他们并不是一伙的。
而是分成了起码三个派系,正在彼此争斗、厮杀。
至于究竟是为什么,我们在塞尔根本没有任何耳目,所以根本不得而知。
但从安姆迁徙过来的夺心魔似乎与其中一派红袍法师缔结了联盟。”
一名全身上下包裹在黑色斗篷与兜帽下的盗贼小心翼翼回答道。
从这家伙机具识别性的穿戴和打扮不难看出,他是潜伏在安姆影贼公会内部的间谍,借助影贼们的势力在替眼前这位巴尔之子打探消息。
毕竟沙洛佛克从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开始谋划,到现在一共也没用上几年时间,摊子根本不可能铺的那么大。
很多时候要么与其他势力合作,要么安插间谍或是收买其中的高层,借助对方的力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到目前为止,这个身高身高一米九接近两米的光头猛男,不光架空了博德之门影贼公会的首领,同时还跟夺心魔、变形怪、艾瑞尼卡斯等多方势力保持着密切合作关系。
除此之外他在前不久还当了一回“带孝子”,亲手杀掉养父及其亲信盟友,一口把铁王座商会吞下,利用其多年以来积累的财富招兵买马。
目前已经凑了一支规模大概在一千人左右私军,并打算在拿到焰拳佣兵指挥权之后立刻把这些人混编进去,确保军队能百分之百听从自己的命令。
对于北方以深水城为首的领主联盟援军,沙洛佛克压根不想让这些喜欢多管闲事的家伙过来。
原因很简单!
他要的是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般的杀戮以壮大自己体内的神力与神性。
一旦领主联盟的援军发现博德之门方面的军队完全就是一群嗜血暴徒,那么搞不好会原地调转矛头变成敌人。
身为一名谋杀之神的子嗣,沙洛佛克比大多数兄弟姐妹都更清楚,自己跟善良阵营和守序阵营根本走不到一块去。
就在他张开嘴还想要追问一下细节的时候,一名施法者打扮的男人神色慌张从外面跑进来,语气急促的说道:“大事不好了!
我刚刚得到确切消息。
您那位叫做阿伯戴尔的兄弟找到了强盗营地的位置,并且冲进去大开杀戒。
眼下那里已经彻底变成了鲜血与碎尸的炼狱。
各种残缺不全的尸体,还有从体内掉落来的内脏到处都是。”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再给我重复一遍!”
沙洛佛克的声音陡然升高了八度。
要知道强盗营地里可是有整整四百名由大地精、人类、兽人、半兽人、食人魔和豺狼人组成的抢劫团伙。
即便是他本人亲自动手,想要将其杀光也得费一番功夫。
可现在居然说没就没了。
“我们的强盗营地完蛋了。
最多几天左右商人和冒险者应该就会把消息传回博德之门。
您最好还是赶紧做打算吧。
一旦没有了强盗的肆虐,恐怕代表行商利益的贝尔特公爵立刻就会要求出兵。
您必须在此之前成为博德之门的大公爵,否则就有被摘桃子的风险。”
法师打扮的男人赶忙郑重其事的发出警告。
尽管眼下行商联盟、七太阳商盟已经被变形怪渗透,但距离完全控制还差得远呢。
这也就意味着,贝尔特公爵仍旧是一个相当具有实力的政治领袖。
尤其是当银盾公爵惨遭灭门、伊尔坦公爵中毒昏迷不醒的时候,他就是博德之门最有权势的人,没有之一。
相比之下莉拉·珍娜斯女大公更多时候是负责处理与各大神殿之间的关系,手中的实权和财富非常有限。
“该死!谁他妈的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阿伯戴尔怎么会突然有那样的实力?难道他体内的神性与神力也觉醒了吗?”沙洛佛克怒不可遏的咆哮道。
只要翻开最初几张从一百到五百的悬赏令就不难看出,他最开始压根没有把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放在眼里。
当初在烛堡附近发动突袭,其实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杀阿伯戴尔,而是为了杀葛立安这个极具威胁且知晓巴尔之子秘密的老法师兼牧师。
不过也不排除有一点私人恩怨在里边。
毕竟当初葛立安冲进巴尔信徒献祭仪式的时候,一共有两个孩子侥幸逃脱了被残忍杀害的命运。
其中一个就是后来被他收养的阿伯戴尔,另外一个趁乱逃走的则是沙洛佛克。
所以在得知真相之后,看着前者被养父细心呵护、在一个充满爱与温馨的环境下一点一点长大,后者心里要是没产生过“如果被收养的人是自己该有多好”之类的念头才怪呢。
事实上沙洛佛克自己也不太清楚杀死葛立安究竟是处于一种什么心理。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把这个兄弟放在眼里,哪怕对方有着比自己还要高大、健壮的身板(阿伯戴尔两米一三)。
法师苦笑着解释道:“对不起,主人。
由于没有幸存者,所以我们也不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
通过死者交谈法术获得的信息都很模糊。
甚至他们也没看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被杀的。
大部分尸体很多地方也呈现出了被巨型野兽撕咬、爪击过的痕迹。
虽然阿伯戴尔的队伍中有一头熊,可我个人比较倾向于有外部势力干涉,可能是附近的德鲁伊教派。
不然的话,就是阿伯戴尔和您一样都拥有了变身成为杀戮者的能力。
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不大。
神性和神力的积累是循序渐进的,不可能出现突然之间爆发的情况。”
“外部势力……”
沙洛佛克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
几乎与此同时,在距离遍地都是尸体的强盗营地十几个公里之外,阿伯戴尔一行人正围坐在篝火前庆这场前所未有的胜利。
各种珍贵的魔法物品、卷轴、装备、金银货币、贵重金属贸易条等值钱的东西更是一股脑丢弃在地上。
不用问也知道,这些东西全部都是强盗们在这段时间拦路抢劫、杀人越货抢来的。
但是现在,全部都成为了他们的战利品。
性格活泼好动的爱蒙更是兴奋的不断尖叫,抓起大把金币和银币洒向半空中,以发泄内心之中的激动。
毫无疑问,强盗营地之战是她自离开烛堡以来经历过最紧张、最刺激的战斗。
尽管有白熊幼崽阿蒂奥的帮助,众人仍旧险象环生。
最后还是靠着阿伯戴尔突然之间的爆发,最终才有惊无险击败了敌人的首领。
此时此刻,贾西拉正用十分关切的眼神盯着这位巴尔之子,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你确定自己真的没事?”
“当然!我现在好得很!”
阿伯戴尔抬起胳膊摆了个强壮有力的姿势,咧开嘴浮现出自信的笑容。
因为在刚才的战斗中,他一个人就杀死了四十几名强盗,并且能感觉到自己在疯狂的杀戮中就好像永远不会疲惫一样。
尤其是当杀到兴起的时候,力量、体质和敏捷属性都会大幅度增加,皮肤也会呈现出一种不太正常的诡异颜色。
最后那几个在普通战士眼中力大无穷的食人魔,甚至在纯粹力量的碰撞中遭到压制,最终被一剑枭首。
“我觉得还是小心点为妙。要知道你之前脸上的表情狰狞的就如同饿鬼一样可怕。”
贾西拉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紧张跟焦虑。
作为葛立安的好友兼竖琴手同盟中的一员,她可是非常清楚眼前这个总是偷偷用色眯眯眼神盯着自己的青年,身体里流淌着怎样邪恶、污秽的血液。
“哈哈!没什么值得担心的!在面对敌人的时候表情狰狞一点有什么不好?至少可以把对方吓唬住。”
爱蒙仍旧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不断在战利品中翻找自己感兴趣的“小玩意”。
自从对奥术魔法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后,她开始热衷于搜集各种各样的魔法物品和卷轴且乐此不疲。
注意到这个把头发染成粉色的小女孩又开始插科打诨,贾西拉立刻没好气的训斥道:“别以为这是什么小事。
在世界上有很多沉迷于杀戮的人最终都变得疯疯癫癫。
我可不希望葛立安的孩子变成那副样子。
还有,你刚才在战斗中使用的公羊之戒是哪来的?
据我所知那玩意可不便宜,而且并不是随随便便什么地方都能买得到。”
“呃——这是我在之前遇到你和卡立德之前,从一些强盗尸体上找到的。”
爱蒙随口扯了个谎。
女孩可没有忘记,自己答应过左思要对友善之臂的见面保密。
不过像这种拙劣的谎言怎么可能骗得过一位资深竖琴手。
贾西拉毫不客气的质疑道:“强盗能买得起价值上万金币的公羊之戒?如果他们能买得起这种高级魔法物品,还用得着冒着生命危险为了点钱去干拦路抢劫的无本生意?”
“也许是他们从受害者身上抢来的呢?”爱蒙有些心虚的狡辩道。
“哼!你觉得能佩戴公羊之戒的人连区区几个强盗都对付不了?”
贾西拉语气一下子变得十分严厉,眼神中更是充满了审视的光芒。
不用问也知道,她早就注意到了爱蒙手上多出来的公羊之戒。
毕竟这玩意的造型是如此独特,看上去就如同一个羊头。
再加上常年冒险积累下来对于魔法物品的辨识能力,搞清楚是不是真的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只不过贾西拉不确定爱蒙究竟是如何获得这枚公羊之戒的。
毕竟女孩是个拥有不错扒窃技巧的盗贼。
凡是跟盗贼做过队友的人都知道,这些家伙的手有多么欠,看到别人值钱的东西就想要偷过来。
她原本以为,这枚戒指应该是从某个冒险者身上偷来的。
甚至做好了被人家追上来兴师问罪的心理准备。
可谁知道过了这么久都没有失主找上门。
再加上蒙塔罗莫名其妙的死而复生,让贾西拉相信爱蒙肯定是在友善之臂见到了某个人,并从对方那里获得了一些帮助。
但她实在是想不出究竟见到了谁。
“嘿嘿!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