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维清一时微茫,略微思考措辞说道:“其实我也不知,不过那孩子所有的事情都由自己做主,你们放心就是了。”
“凡是能人,总归有些自己的难言之隐。”
景母景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蒲维清收拾去做饭,景母连忙起身说道:“我去就行了,您在这里和佩瑶父亲继续聊。”
说完后,景母便去了厨房,心中甚是喜悦。
雪停了,归来的宇文君大袖一挥,院落里的积雪一扫而空。
正堂里,武宓和独孤俪以及柳青华三人坐在一起畅聊。
独孤俪热情招呼道:“快来啊,看看你的师姐给你都带来了什么。”
宇文君饶有兴致来到正堂里,地上摆放着不下于三百本书籍,宇文君虽说早就知晓师姐会给自己带来书籍,可还是有些窃喜激动。
随意挑了一本打开一阅,其上的学问义理深奥,没有点缀,尽是精要。
柳青华嘻嘻笑道:“怎么样,畅兴否?”
古荥留下来的书籍毋庸置疑,宇文君大喜道:“甚佳,不过这些书籍是否打算给白鹿书院一副手抄?”
既是柳青华带回来的,一切全凭柳青华做主,交道再好,有些底线也不可逾越。
柳青华正色道:“我和师尊商量过这件事,师尊之意是将这些书籍尽数交由恒昌宗,单论学问书籍底蕴一事,恒昌书院并不强,等多年后恒昌书院出了人才,到时两大书院的才子一同论道,顺带交换书籍。”
宇文君轻和道:“也是,秀年前辈思虑周全。”
上桌后,柳青华给宇文君倒了杯龙泉清水,柔声说道:“我也要打算前往恒昌宗了,师弟是否有要事交由我去办。”
柳青华的政治才能无法和井寒清做之比较,也无法和武宓做之比较。
可柳青华本身的所懂的学问义理其实并不浅薄,亦能分清民智之政与愚民之政。
宇文君思来想去后说道:“当然是有,有一事极其适合你。”
柳青华喜笑颜开,期待道:“何事?”
宇文君温和应道:“恒昌殿总管一职便交给你了,事情轻松,琐事无需自己亲力亲为,顺带观摩恒昌宗弟子有哪些可塑之才。”
“若发现好苗子,你可自行定夺。”
柳青华想了想,略微置气道:“就无一些大事交由我去做吗?”
宇文君无奈一笑,安抚道:“青云大会有小俪亲自出马,培养修行人才亦是宗门发展的重中之重,看似简单,实则为万年大计。”
“本想让你整顿书籍,提炼精要义理,可你在文才一事上着实天赋不高。”
柳青华吐了吐舌头,嘟着嘴说道:“知道了。”
宇文君言道:“暂时如此,往后宗门扩建,你肩上的担子也会逐渐增加份量。”
柳青华想想也是,恒昌宗逐步壮大,以后总有她大展拳脚的机会。
宇文君说道:“还有一事,得告知你们。”
“佩瑶师姐的双亲也会被我安顿在恒昌宗,明日将会随我们一同返回。”
柳青华顿时乐开了花,迫不及待问道:“那伯父伯母现在位于何处?”
宇文君微笑道:“就在院长大人那里,你性情活泼可爱,伯父伯母到了宗内后或许有许多不习惯,平日里若无事,多去陪伴。”
柳青华乐呵笑道:“知道了,我一定会去的,等佩瑶姐姐从北海归来后,想必也会很开怀的。”
武宓和独孤俪一头雾水,景佩瑶的名字她们听说过,亦是八顾之一。
宇文君虽未明言,可武宓和独孤俪都知晓,那位远在北海的姑娘就是宇文君一直放在心上的人。
想到这里,独孤俪的心里隐约有些失落,不知如何言说。
她是来人间历练的,能为宇文公子多做些事就好。
宇文君言道:“午饭打算吃些什么?”
白日宇文君不喜欢出门,身边有三位女子相随,难免会被人说一些闲话。
张本初不在,煮饭一事就显得格外重大。
武宓言道:“饺子已经吃过了,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煮一顿火锅,晚上再去鸿宴楼。”
一旁的柳青华和独孤俪微微点头。
宇文君应道:“那我和小俪先出去购买食材,你和青华师姐就在先准备吧。”
武宓和柳青华微微点头,独孤俪跟在宇文君身旁,两人选择了一条幽静的前往书院之外的大街上。
独孤俪微笑道:“可是我对食材并不是很懂,为何要带着我一起去买菜?”
宇文君轻声应道:“你从未来过皇都,带你四处转悠一番。”
“皇都之美,不在于名胜古迹,而在于街道巷陌,繁华都城,亦有穷苦百姓艰难求存。”
独孤俪心里微暖,好奇问道:“你很喜欢那位叫景佩瑶的姑娘吗?”
宇文君微微一怔,点了点头,平和言道:“虽说已很久不见,可偶尔想起,还是会觉得往事历历在目。”
独孤俪哦了一声,轻声道:“遥远而相惜,很美好的意境。”
宇文君也不知景佩瑶是否经常想起自己,诸事繁忙,回想起来还是在书院求学的那段日子最解心忧。
“我很期待她可以到达恒昌宗,与我一起,去做许多事情,可她也有她自己的道路,扶摇女帝的传承究竟是什么我尚未可知,但应该是沉重的。”
顾雍说过,急着收徒弟的人,往往都活不长了。
也不知如今的扶摇女帝是否已修成了紫薇真元,还是说仍在路上。
独孤俪轻声说道:“可两个有默契的人,早晚都会走在一起的。”
宇文君一时微茫,沉思道:“但也许两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去做,反而会更好。”
独孤俪略为一想,赞叹道:“公子境界高远,那位姑娘大致也是如此吧。”
涉及到了景佩瑶,宇文君的德才智似乎总会无可避免的下滑许多。
微微摇头道:“其实我也不知,但我们能懂的道理,她应该也懂。”
“说起来,自八顾之宴结束后,距离美好的少年光景已渐行渐远,想到此处,心中略有悲鸣。”
独孤俪轻笑道:“我以为你不会有这些感想。”
宇文君嘴角上扬道:“我已从少年变成了青年,又到了婚嫁之年,每当想到此处,心中百感交集,欲罢不能。”
到了一定的年纪,便会有相等的悲伤。
独孤俪凝望宇文君侧脸,头次发现宇文君有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酷笔记盛赋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