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成定局,我再无机会,明日此时,陛下将亲自出城迎接灵族的镇安王,宫廷里,会有一场八珍宴席,入夜之后,岳擘将会和镇安王私下会晤,或是研究兵法策略,或是切磋较量,或是彻夜长谈,这一次的长谈,将会影响诸多事。”陈玄沉重道。
宇文君起身,伸了伸懒腰,索然无味道:“岳擘此人,刚正不阿,有无双大将之风,是一帅才,颇聚人心,将会与镇安王相谈甚欢,两人兴许会结下一份纯粹的情谊。”
“至少战前,两人彼此惺惺相惜,如初相拥的情人。”
“至于战后,便不得而知。”
“于情于理,对我们都无影响。”
“你到底在担忧什么?”
陈玄直言道:“两人公忠体国,而你,介于政客与浪子之间,我很担忧,你将逐步被清理出场。”
宇文君玩味一笑道:“今日天气还算晴朗,何出此言?”
陈玄眉头皱的很深,徐徐言道:“只是觉得你近些日子,略有恣意之态,情怀与政事,从来都无关联。”
宇文君心里一沉,随后又畅然一笑道:“言之有理,我记住了此话,你倒是提醒了我,龙族对灵族,的确没能带去太多的实惠。”
“这一次,亦是一个契机,此战无论结果如何,人族都将反哺灵族,而灵族,亦会看龙族的心意如何。”
“我想了很多,思来想去,当下,还是无需去做任何事。”
“痕迹太重了不好。”
“兹事体大,吃相极其重要。”
陈玄不再言语,胸有成竹的年轻人,总会给老一辈的人一种极不踏实的感觉。
宇文君太稳了,稳到没有任何缺陷可言。
可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缺陷。
“预计几日后,那位王爷就会光临北海之地?”陈玄好奇问道。
宇文君微微摇头道:“不知,依你之见,三日之内,镇安王光临北海,便意味着镇安王对我的情谊不变,三日之后到来,镇安王便已无暇顾及我恒昌宗?”
“你在因此事而有所紧张?”
陈玄点了点头,相见恨晚是一回事,相见较晚又是另外一回事。
宇文君略有笑意,望向陈玄,轻声问道:“你已知晓恒昌宗安顿战后孤儿寡母一事,所以你在担心我,担心我诸事繁忙,会被活生生的拖累而死?”
陈玄眼神飘忽不定,微微低下了头。
宇文君无声而笑,这一刻,宇文君心情复杂,因为他不知陈玄是为了恒昌宗而隐忧,还是为了战后的孤儿寡母而隐忧。
人可以多做善事,却不可太重感情。
须臾,宇文君轻声细语的安慰道:“无需担忧,往后的事,将会一切如常。”
“入冬后那一战,依你之见,九幽雀会赢?还是岳擘与镇安王会赢?”
陈玄稍有凌乱,思绪良久后,说了句不冷不热的话:“战场之事,不可随意揣测。”
“因为那毫无意义。”
宇文君畅然一笑道:“无论谁赢谁输,人族与灵族,都将举步维艰。”
陈玄瞪大了眼睛,口吻急促道:“你从哪里得来的情报?”
宇文君揉了揉肋骨之地,缓缓入座,斜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道:“猜测而已,前辈无需上心。”
陈玄不信这是猜测,然宇文君却没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