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将偌大山庄管理成这样,这吴家怕是立不了几日了吧!
“盛姑娘莫怪,这不是因为我的缘故,败了家里不少银子,先前那些佃农又都是心眼儿多的,奸猾懒惰,最后就成了这样……唉,总归怪我啊!要不是我被人设计沾染了这恶习,又怎会,怎会……唉,魁愧对祖宗啊!”
吴元魁说着愣是挤出两滴泪来,他并不觉得自我揭短有多难看,反倒说得情感真挚,声情并茂,不知其秉性的,当真会以为他从此要改邪归正了呢!
盛兮听他发完感慨,之后众人又沿着田间小径朝田地正中的紫藤山走去。
果如吴元魁所言,那棵紫藤树虽过花期,但万千藤蔓从最高处延伸而出,竟是包裹了整座山头。从外面看,郁郁葱葱,当真是好看。
吴元魁几乎是被赌坊的人架着上去的,好不容易熬到了山顶,他一屁股坐在外头石凳上,动都不想再动一下。
盛兮见此,索性自己看。
吴元魁定不想让她自己看,便让双福跟了过去。
山上的房子是个敞开的四合院,面积很大,最中间砌了个圆形台子,做练武场倒是不错。然而那双福却告诉盛兮,那圆台是吴元魁用来听曲唱戏的。
盛兮再次感受了番吴元魁日子之奢靡,之后便沿着游廊绕至后院。
后院是个花园,不过因为长时间无人打理,花儿们早已被野草覆盖。偶尔几株强行撑着脖子坚持,好似要化作人形,冲出来控诉那主人家的怠懈与疏懒!
花园最外侧建着一座木质高塔,高塔有四丈多高,登上高塔远眺,整个庄子尽收眼底。
“倒是个好地方。”盛兮将视线从庄子大门口收回,转身之际,见双福再次用困惑的眼睛看着自己。
盛兮索性问他:“您老是不是有话想问我?”
“啊!”双福一怔,没想到偷看被抓个正着,一时尴尬,抓着衣角有些无措。
盛兮又说:“您老想问便问,没关系的。”
双福张了张嘴,那双早已浑浊的眼睛在盛兮脸上小心翼翼地看了几眼,一番踌躇后,最终开口问盛兮:“那个,姑,姑娘。您……您介意告知老奴令慈的名讳吗?”
盛兮没回答他这问题,反倒问道:“我是不是长得同吴家大小姐很像?”
“啊,是,是……”双福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以为盛兮不愿回答他这问题,“是老奴唐突了,还请姑娘勿怪!”
盛兮则抿唇开口:“我母亲,姓白名云烟。”
“姓白啊……”名字也不对。
双福喃喃一声,再次鼓起勇气看向盛兮:“那您母亲……”
“家母已经过世。”没等双福说完,盛兮便说出了那个令双福万分失望的答案。
“对,对不起……”双福的头霎时垂得更低了。
盛兮摇头:“无碍。”顿了顿,她忽然问双福,“这位吴家大小姐,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