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江来的时候,同车至少还有两人,他是个十分谨慎的人,并没有将我叫到他车里,而是走到偏僻的路旁,四下观察一会,才招手让我过去。
顾江天资一般,道法武艺在同龄人中平平,但他有个优点,做事认真负责,而且向来不抢功诿过,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久而久之,顾江就有了一个好人缘,众人都说他好,领导对他的印象也会好。
许多人善于做表面文章,虽然有利于当初,但是立足长久,就显得短视。枉被人们称为小人,时间长久,又会被领导发现真相,这是一种最得不偿失的行为,也不是聪明人所为。所以,我对顾江的看法与众不同,我认为顾江有内秀,憨厚的表象下其实有一颗很精明的心。
对于这种扮猪吃老虎的人,尽管我选择了信任,但是不可能与南宫小楠那样,百分之百的信任。我拿出录像带交给顾江,道:“顾主任,这是小柳录的像,对于评估鬼王的实力肯定有用。”
顾江将录像带收入怀中,又警觉地环视四周,小声问道:“有什么机密的事吗?”
我同样环视一下左右,并非顾江因为戒备而环视,而是因为我感觉紫衣刚才就在附近,现在她离我越来越远。应是她发现了跟踪者的痕迹,跟踪者也发现了她的痕迹,所以跟踪者选择迅速离去,紫衣因此追了上去。
我环视四周时,隐约感到一份不安,似有一双眼睛正在窥视着我,在我回过头时,这份感觉又消失不见。我望着左后侧的顾江,小声说道:“当地公安局破获绑架案时,顺便挖出一桩间谍案,寻到了大量证据,是安插在国内的东倭人……包括许多忍者,这里面可以涉及我们……”
我说到这里,故意一顿,然后仔细观察顾江的表情。我的预感历来很准,方才感知到不安,不安的源头就在身后,而我后面只有顾江一人。顾江一愣,笑道:“东倭人……很正常,间谍无处不在,不唯打探政治上的事情,现在主要转移到经济方面。我们……我们有人陷在里面吗?是谁?情报准确吗?”
顾江的神态很自然,一点点令人怀疑的地方也没有,他的问话完全出于对工作的关心。我的内心却凉了下来,刚才我的问话埋有伏笔,我故意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就是要引顾江说话。我的话只是“涉及我们”,一点都没有诱导性倾向,倘若顾江不知道内部有东倭人的间谍,肯定不会忽然想到这一点,而会联想到工作联系方面的事情。
我不动声色,故意露出惊讶的神色,道:“顾主任,您误会了,并不是我们内部的问题。东倭人来了许多忍者,肯定有某方面的大动作,我想这件事情是偶尔引发的,东倭人可能不止这些人,这次事件的背后肯定不简单,我猜测我们会被牵连进去。现在我们手头的任务紧,若是此时再闹出别的事,我们顾此失彼,可能一件事也做不好。”
顾江皱眉想了一会,道:“这件事情的确有可能发生,你在这里朋友多,打听消息肯定便利,若是探听到东倭人谍案与修炼者或修炼门派有关,或者与这次鬼门事件有关,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点了点头,道:“我朋友的父亲是当地公安局局长,公安局长兼任安全局长,若有新消息,我肯定会打听到的。不久前,我与这位朋友会了个面,他还说到一个重要情报,疑似发现重大问题,已经连夜报到上面去了,应该发现了东倭人在上层安插着钉子。”
我说话时仔细观察顾江,所谓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当心理产生巨大波动时,即使掩饰得再好,眼神也会露出轻微的变化。顾江……有重大嫌疑,我现在基本可以确定。
往后走的时候,南宫小楠见我眉头紧缩,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严肃地说道:“现在情况很复杂,除了南宫老爷子和我爸妈,内部暂时不能相信任何人。”
南宫小楠道:“顾叔……主任有问题吗?”
我沉重地点了点头,道:“有重大嫌疑。”然后,我将我们交谈的过程详细说了一遍。
柳如絮未加思索,道:“小阳,你这人很坏,说话都给人挖坑,我……”说到这里,她见余人脸色沉重,就将话打住,自嘲地说道:“不要怪我,我抬杠抬惯了……”
她说完话后,脸色一红,垂下眼睑不敢看我。
南宫小楠神情很复杂,显得很难受,道:“顾……主任是道宗的人,我爸很信任他,这……”
我叹了一口气,道:“越是这样的人越可怕,你应该跟你爸点个步,我也跟我爸说一声。现在只是怀疑,不要说得太肯定,以免发现是误会收不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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