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说过要嫁给我的，”林萧凑过去，“秀秀，现在这话还作数吗？”

杨秀芳一愣，笑着要揭过这个话题。

她心里怎么想的自己明白，可若是被林萧提起来，就只剩下面红耳赤的在他面前丢面子了。

她纵然年老色衰，但仍旧要留给林萧最年轻最健康的自己，现在的，她连自己都嫌弃，只是一个拖累人的老家伙罢了，还哪里好意思提一些情情爱爱。

“你记错了，这么说的是我妹妹。”杨秀芳胡乱编了个胡话，说完二人都一愣。

本来带着些粉红暧昧气息的气氛被这一句话瞬间定格在了那个时刻，所有的暧昧空气嗖然变冷，随着门缝吹进来的风掉的连渣也不剩。

“你说杨千莹？”林萧也脑子微微一乱，自己也没想到杨秀芳会突然提起她，这个被称作禁忌的名字。

杨千莹险些破坏了林萧和杨秀芳的感情，虽然最终破坏他们婚姻的是顾震霆，但杨千莹也仍旧成为了他们心中一个埋的更深的秘密，不能被人提起。

“啊……”杨秀芳此时也自知说错了话，她只是想让林萧放弃跟自己走下去的念头，可随口就提起了那个女人。

二人一阵沉默，因为杨千莹。

“她还好吗？”杨秀芳问，她强迫自己许久不再关注杨千莹的消息，把她从自己的世界完全剔除，可是做不到，还是问了出来。

“她死了。”林萧用最平淡的语气讲出来，“七年前死的。”

杨秀芳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吸了口气，只觉得浑身都在出气似的，伤口还隐隐作痛，连刚刚有点饿的胃都被气填的满满的。

这个被她又恨又气，甚至还带着一丝愧疚的女人，就这样离开了人世，她甚至都不知道，也没人跟她说。

“你见过她。”杨秀芳笃定，目光灼灼，“你说过，你们之间没什么，这辈子也不可能有什么。”

林萧沉默，他这辈子唯一做的对不起杨秀芳的，也就是这件事，都是出自杨千莹。

“她是个祸害，你怎么总是放不下她？”杨秀芳提起来这个就停不下来了，非得逼问出个所以然来才行，此时几乎不给林萧喘气的机会，“她从生下来就害人，我家的人都死了，她害了那么多人还不够吗？好不容易送去了阴宅去镇宅，终于好了，我没死成。你去见她，你也想死，是不是？”

林萧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冷静，“秀秀，你知道真相，这一切能怪她吗？你对她究竟是不是心中有愧，我想你最清楚。”

杨秀芳似乎一下子冷静下来，杨千莹是她妹妹，可自从这个妹妹生下来之后，全家人都仿佛癔症了似的，没几天死的死伤的伤，都因为一些百年难遇的原因遭遇祸事。

她被家人告知离她远些，杨千莹当时只不过七八岁的年纪，被全家人孤立，杨秀芳不忍心这个妹妹，同她偷偷一起玩，转眼之间杨千莹也变得正常起来，似乎小时候那些不正常的现象都消失了。

她二人都极为热爱绣作，只有一次的宝贵拜师机会，杨千莹被选中，杨秀芳看着老师夸赞她，几乎红了眼。林萧看在眼里，看着杨秀芳自导自演了一出大戏，陷害得杨千莹又变成了那个克遍亲人的小瘟神。

事情差点败露，林萧默默替杨秀芳打点好一切，保护了她脆弱的自尊心。她成功拜了师，学成了如今惊天地的绣工。杨千莹也无奈，被送去了那所阴宅。

去了那里镇宅，几乎再也没有和亲人见面的机会，杨秀芳在那一天远远的躲着，只看着杨千莹左右张望，似乎想要找什么，杨秀芳心里清楚，却不敢露面，根本不知道这种心理就叫做“心虚”。

最终林萧站了出来，在四周人都躲着她时，他毕竟也和杨千莹有过短暂的交流。她本质不坏，甚至带着些小小的胆怯和讨好，看到林萧没看到杨秀芳，她虽然有些丧气，但很快就又露出了笑。

这是杨秀芳这辈子最后一次看到这个妹妹，糊涂又荒诞，就这样的阴差阳错，林萧站出来的那一刻，杨秀芳只感觉到了心碎，她觉得那就是“背叛”。

现在二人终于面对面的坐在这里，谈起这些事后，杨秀芳几乎难以再回想以往。

她的确是愧疚的，这种愧疚几乎吞噬了她的内心，让人无所适从。

“她被埋哪儿了？”杨秀芳问。

“就在f城的城郊。”林萧淡淡，看到杨秀芳的瞳孔又是一缩。

那里就是她曾经和杨千莹住在一起的地方，是她的老家。

她这个叫做落叶归根，杨家没有想着她，所有人似乎都遗忘了她，连她自己都不敢再想起来这个让她不知作何所想的名字，可林萧帮了她，去抵消这份多年来的愧疚。

求婚告一段落，林萧只是摸了摸怀中的戒指盒，暂且没再做声。福利 "hongcha866" 威信公众号，看更多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