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堂吃过午饭,冷若雪没让周良或其他人引领,而是与李晓禾一起离开双胜乡政府,向村里赶去。
汽车刚一启动,程剑峰便问:“书记,去哪?”
“去……何家营吧,看看大棚蔬菜怎么样。”冷若雪给出了去处。
“好的。”应答一声,程剑锋操纵方向盘,汽车奔向何家营方向。
此时,外面的雨停了,但天空还阴沉沉的,随时都有再下的可能。
在主路行驶四、五公里后,汽车驶上了岔道。
岔道与主路两旁景象相比,又有很大区别。岔路并非柏油路,而是用水泥硬化。但这水泥路质量本就一般,水泥面层很薄,平时破损不少,再让雨水冲刷、浸泡,形成了好多泥坑,显得泥泞不堪。
汽车走在上面,虽然尽量躲避,怎耐坑洼过于密集,仍然很难避开。“咯噔”、“吧叽”之声不绝于耳,车外泥水四溅,车上坐着的人也是左右摇摆,只有借助车上抓手,才能保持身体相对平衡。
岔路较窄,坐在车上便可清晰的看到两旁情景。小排水沟已经全部积满泥浆,大都高出路面有半尺左右,还滩到了路上,让本就不宽的路面更显狭窄。路边的行道树已经成了树排,树与对之间堆积着泥浆、杂草、碎塑料布,这些堆积物少说也有半米,个别地方更高。还好有树的地方很少,否则路面势必会变成河道,危险性就更大了。
与主路旁的作物相比,这里的庄稼用一个字形容最为贴切,那就是“惨”。由于主路有着树木、沟渠、界梗等阻隔,缓解了路上泥浆、杂物的冲击。而乡村路旁的庄稼,不但要承受穿地而过的积水冲刷,还要忍受山上流水的侵袭,更要接受路边泥浆的漫卷。好多庄稼已经不是倒在泥地里,而是众多泥浆压倒了作物秸秆。
在汽车再次拐弯后,右前方出现两名男子,二人正在清理着沟渠里的泥浆。
“停车。”冷若雪忽然说了一声。
越野车“滋”的一声停下,由于路面泥滑,车身还稍微横摆了一下。
李晓禾跳下汽车,为书记打开了右车门。
冷若雪直接跳下汽车,大步向着路旁二人走去,老远便打了招呼:“大哥,这时候清理淤泥管用吗?”
听到话音,两名男子转头看了一眼,便继续干活。其中年长老汉回复着:“这天还像要下,能清理多少是多少,要不再一下大,这些泥汤子都就直接灌地里了,整个庄稼更没了活路。”
“怎么不在下雨前清理?也没乡干部督促?”说话间,冷若雪到了二人近前。
“你这女娃子看起来就没种过地。你也不看看,要是提前这里边没清的话,会积这么多稀泥吗?这些泥早就都流到地里了。乡干部催的可紧了,张乡长亲自到村里催,带着葛乡长他们检查,提前这沟里清的利利索索的。就是这雨又大又急,路也太烂,烂泥、水泥块都堵到沟渠里,装不下的就流地里了。”说到这里,老汉停了一下,忽然手指对方身后,“那后边来的不是李乡长?你们是一块来的?”
“啊,一块来的。”冷若雪回应着对方。
老汉“哦”了一声:“看来你们一块工作时间不长。当初深挖这些水沟,就是李乡长安排的,还亲自带头干,他就没跟你说?女娃子,你是他手下秘书吧,听说他现在是县领导。”
李晓禾脸上立即浮现尴尬,马上做着解释:“老何大哥,这是县里……”
“李主任,一个手下就不用介绍了。”冷若雪急忙打断。
老汉又说:“李……主任,你是专门到这?”
李晓禾道:“我和县委……同志到这看看。看这情况庄稼受损的厉害吧?”
“厉害。就没见过这大雨,后半夜外边电闪雷鸣,那雷响的吓慌,大河都是一整声响,八成河里有什么精怪。你那时候让修复这些水渠,当时我们还不乐意,现在来看,还好修了,起码大多数庄稼还能唤养过来,要不这庄稼连两成也留不下。我听春生,不,何主任说,乌梁乡那都死人了,他们亲戚家的地里全是矿石、矿粉;估计那地方好多地块就废了,不只今年庄稼落不下,要是不想办法弄的话,以后都没法种。还好呀还好!”老汉庆幸的感叹着。
看了看冷若雪,李晓禾对着老汉说:“何大哥,你先忙着,我们到前边看看。”
“李乡长,主任,县主任,你忙!”老汉点头回应着。
冷若雪也冲着二人笑笑,转身走向越野车。
与何老汉挥了挥手,李晓禾跟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