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从电梯出来,来到自家的门前,拿出钥匙准备开门,突然觉得楼道的角落里有个黑影。她心中一慌,难道小区进坏人了?陈雪握紧拳头,冲楼道喊着。
“谁?谁在哪里?”
“小雪,是我!”孟真从角落里出来。
“孟真真!你个死孩子,差点吓死我!”
陈雪开打房门,让她进去,这个孟真,一个人坐在那里也不出声,把她吓个够呛。
孟真跟着陈雪进门,径自坐到沙发上,陈雪打开饮水机准备给她倒杯热水。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她在外面等了多久。
“来多久了,一个人呆那里冷不冷呀!”
孟真摇摇头,“我刚到,知道你七点半才能回来,卡着点儿来的!”
实际上她一直躲在庄园里,虽然刚才她打了那两个人很痛快,但是心中对母亲的怀念却如同被撕开伤口流出来的血一样,喷涌而出。她抱着熊熊哭了很久,想到老家以前还没有拆迁的时候,妈妈经常坐在花木扶疏的小院里给她织毛衣,而她会撒娇的趴在妈妈的膝盖上,和妈妈诉说在学校里的点点滴滴。那种画面已经很久没有梦到了,她每次梦到都会幸福的笑醒。
今天想起这些却是莫名的哀伤,脸上突然一阵潮热,她回过神,看熊熊伸着粉嫩的舌头,不住的舔她双颊的泪水。看着它纯净的眸子,孟真更是伤心不已。她都退让了,为什么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她的伤疤?伤害别人,就可以让自己快乐吗?!
“发生什么事情了,心情不好?”
水开了,陈雪泡了杯茶放到孟真面前的茶几上,看着她脸上没有擦干的泪水。
“小雪,我失业了!”
“啊?”
孟真轻啜了口热茶,便开始和陈雪讲起今天的遭遇。
当陈雪听到她打了两个人之后,一脸快意:“该打!当年刘东跑回来和你说,你们两个不合适要分手的时候,我就想揍他!不合适?他还有脸说!想当初,他大学毕业高不成低不就的没有工作,那几个月还不是你一个月几百块钱的工资养活他,那个时候怎么不觉得不合适?后来他要去韩国留学,连机票都没有钱买,还不是你把所有的积蓄给他,用你钱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不合适?哦,后来在韩国‘他乡遇故知’了,碰到儿时的邻居,又发现这个邻居麻雀变凤凰,居然成了女大款了,两个滚到一个被窝,才发现每个月给他寄几百钱生活费的你不合适了。TMD,什么东西,这个人简直就是21世纪的陈世美!要不是你拦着,我不凑他个鼻青脸肿!别忘了,咱们303姐妹都是大学武术社团的骨干,打劫做不了,但是教训一个变心的混蛋男人还是绰绰有余的。结果你还拦着,说什么变心就是变心了,打也没有用。是没有用,但是至少心里畅快!”
“我打他们不是为了这个,而是他们怎么对我都没有关系,但是我决不允许他们把我的母亲作为闲聊的谈资。我妈妈怎么会是精神病,她只是曾经患过抑郁症,但是已经都治疗好了。那个肇事司机想躲避刑事责任,把她几年前的病例翻出来,说她有自杀倾向,结果被传的沸沸扬扬。明明是交通违规,硬是被歪曲成了意外。我妈怎么会去自杀,当时我刚刚考上大学,我妈正高兴着呢。她还说让我好好念书,等将来在泉城站稳脚跟,就接她和我爸去省城享清福。她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自杀?”
“不能让害死她的人伏法,我已经非常自责。现在又因为我的不争气,让她被别人用嘲讽的口气非议。我不能原谅自己,也无法原谅他们!”
陈雪递给她一块干净的毛巾,静静的听她说着。
关于孟真母亲过世的事,她们是在大学第一个母亲节的时候知道的。自那天以后,她们四个人的妈妈给她们寄任何东西时,都是准备五份,在不伤害孟真的情况下尽力照顾她。这也是她们五个人毕业后各奔东西,但是依然保持密切关系的原因。因为她们不仅共同走过了那段青春岁月,而且彼此分享着母爱!
孟真接过毛巾狠狠的抹抹脸上的泪,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亲爱的,好点了?”
以陈雪对孟真的了解,现在她应该没事儿了,孟真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哭了、发泄了,也就恢复正常了。
“恩,好多了,呵呵,你不是常说吗,生气和伤心都是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我才没有这么笨呢。现在人也打了,工作也丢了,我得重新开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