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真和王志行相互看了眼,不认识的人,就都没有在意,看王老板把他们的要求都记了下来,便各自离开饭馆。
中午,郑健卖完菜回来,拿了工具去山上帮忙。山脚堆了些刚卸下车的石料,两个工人一个推着装满石头的小推车,另一个在前面用绳子拉着,小心翼翼的往山上运石料。
郑健跟在两个工人后面,他不知道人家是怎么配合的,也不敢贸然出手帮忙。这条小路就一米多宽,大型的工具都不好往上弄,搅拌机和材料什么都是放在山脚下,用到什么就推小车去拉。
还好,山坡并不高,走了十来分钟两个工人把打地基用的石料拉了上来,卸在空地上。
“回来啦,卖得怎么样呀?”
孟真见弟弟回来,忙递给他一瓶矿泉水,拿蒲扇给他闪闪风。
郑健接过来拧开瓶盖,先咕嘟咕嘟的喝了两口水,然后把腰包解下来递给孟真:“菜还是老样子,三样菜卖了三百五十块钱,核桃二十一斤,卖了五百八十元,一共是九百三。姐,这核桃还真是好买呢,人家一看咱们的是新下的核桃,价都没有还,就直接拿袋子装。”
他还担心姐姐定的价格高,在集市上买不出去呢,结果,核桃都卖完了,菜还一筐没有卖出去。
“行,我知道了,呵呵,这两天的饭钱都够了!”孟真接过包,没有打开清点,直接跨到肩上:“对了,让你打听的事儿问了吗?”
孟真拉着弟弟来到棚子下,现在人手都分配好,她准备把他们姐弟俩解放出来,花了这么多钱,自己再累个半死不活的,她才没有这么冤大头。
“问了,人家宋老太太说,这个宋雅萍住在他们鱼池边儿上,家里父母都在,下面还有一个弟弟,比她小五岁,在刘家集的中学读高中。”
“他们家爸爸跑货运,她妈妈在家里养了十来只什么山羊,日子还不错。宋雅萍读的是农大的园林专业,除了学费是家里给缴的,平时的生活费都是自己得奖学金或者打工挣的……”
孟真听了弟弟说的话,目光不住的瞟向戴着草帽不住忙碌的宋雅萍。看来她是个很不错的人,再观察观察。当初想着承包山种果树,离开庄里人的视线,也许就可以随意使用庄园,但是她忽略一个问题,这么大的山,她一个人根本就顾不过来。
招人是必须的,但是她也不想因为招人引来麻烦。所以,能知根知底就最好了。目前来看,宋雅萍的确是个不错的助手。
“嗯,好的,我知道了,你先休息休息,待会儿咱们去饭店抬盒饭!”
“好咧!”
俗话说“破家值万贯”,但是王志行的破家估计连一贯都不值。少根腿的凳子、掉了门的大衣柜、磕破口的碗、缺了嘴的茶壶还有什么生了锈的铁锅和菜刀……
家里唯一一件完整的家具就是一张满是尘灰的八仙桌,这还是王志行学木匠出徒的时候,自己打的第一件家具,他爱惜的用湿布把桌子擦出来,枣红色的大漆,自己打磨的棱角,王志行的眼里满是怀念的伤感。
“哎呀,这间屋子怎么这么臭呀。麻痹的,怎么还有屎呀!”
拿着大锤拆墙的工人,捏着鼻子从西屋出来,嘴里不住的骂着——见过破房子,还没有见过这么烂的!
王志行听到声音,忙赶过去。西屋原来是父母的卧室,后来他爸死了,他妈也改嫁,这间房子就空了下来,奶奶经常把捡来的破烂儿放到里面。
他打开半挂在门框上的木门,迎面飞来一群绿豆蝇,里面堆着奶奶没有卖掉的旧报纸、空瓶子还有什么纸箱子。
房顶上的瓦都碎了,房梁也沤烂塌了下来,屋子那堆破破烂烂的东西被雨水雪水浸湿沤烂,一开门老鼠乱跑,上面爬满蛆虫。
还有一些缺德的小混混儿,直接把这里当成厕所……
难怪人家工人掩着鼻子就出来了,这个气味的确有够熏人的。
王志行没有说什么,只是请建筑工人先去拆他打扫出来的东屋和客厅,自己拿了一把铁锨,把奶奶捡破烂用的小推车推过来,把朽透木门用力拽下来,用铁锨把里面的污物一锨一锨地铲到小推车里。
这个小推车其实是他的摇篮车,竹子编的车身,下面还有四个小轮子。奶奶捡破烂的时候用来放东西的,缠着布条的车把上还挂着奶奶的小布包。
当时他爸爸是庄里第一个走出去打工的人,他刚出满月,爸爸就去外地打工。虽然钱挣得不多,但是比起守着土地挣死钱的其他乡亲还是富裕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