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街坊都给俺起下了外号,
合庄上都说俺是个夜叉。”
“哄~~”
孟真回到广场的时候,舞台上的戏已经开了锣,首先上场的是刁婆婆,她几句词一唱,周家庄的村民们不约而同的哄笑起来,目光都集中在坐在前排的刘玉梅身上。
“哈哈,我看呀,咱们庄也能唱一出了!”
“那可不,人家戏里是刁婆婆为难乖儿媳,咱们这里是刁媳妇气死老婆婆!”
刘静听到后面乡亲的议论,不知道村民说的是谁,她悄声的问着原因。
孟真把自己在庄里听来的故事和她说了说,其实在鲁地是非常崇尚孝道的。像刘玉梅这样明目张胆的气死婆婆、逼走公爹的,还是比较少见,好奇的刘静也顺着众人的目光看了过去。大家嘻嘻哈哈的笑着,可刘玉梅还是没事人一样的坐着看戏。
“ 到厨房大锅刷的明似镜,
小锅刷的光滑滑,
锅前头给我熬稀钣,
锅后头再把哪个黏粥插,
蜗左边做上菜豆腐,
锅右边浇汤又酸辣,
锅上边溜上干豆角,
切上半斤大葱花,
当中间里有点空,
你给俺, 溜上个八斤半的大地瓜,
一个锅做上十二样,
在那黏粥锅里泡壶茶,
做熟了用勺子搅三,搅扒三扒,
还不许给我掺合了它。”
舞台上刁婆婆正为难着孝儿媳,庄子外面一场好戏也正在上演。分局里调派来的民警已经到位,丁一仔细的说着他的计划。抓赌嘛,肯定是人家执法机关的事情,他们村委的联防也不过是辅助的,把把风、堵堵路口罢了。
人员分配完,看了看时间,才八点多一点,就在门头房蹲点的人说,他们的赌局一般十点以后开始,今天王志江和几位客人也会到场。他自从得到这个消息,脑子里就想出了一个计划。现在万事具备,就等鱼儿们进网了。
广场上,黑压压的一群人正兴致勃勃的看着,说起来也怪,自从电视普及、娱乐生活丰富后,戏曲作为传统的民间艺术渐渐的淡出人们的视线,如今,过了这么多年,再坐下来听一听熟悉的腔调,看看记忆里的剧情,倒也有几分感觉。
“老公,nianzhu指的是什么呀?!”
老婆拿着一包爆米花正咔叽咔叽的吃着,吕剧的唱词和平时的本地话差不多,她公婆就整天操着一口地道的泉城话,所以听着并不难理解,但是里面一些特定的名词她还是不太懂。
“哦,就是指的粥,冬天我妈不是常熬地瓜玉米粥嘛,用本地土话说就是‘nianzhu’。在粥锅里煮茶,刁婆婆这是在为难儿媳呢!”
李明从老婆手里抓了一把爆米花,眼睛始终盯着戏台上的表演,唉,想想还是二十多年前陪奶奶听戏呢,听到熟悉的唱腔,儿时的记忆点点滴滴的涌上心头。
“哦!”
十点钟,舞台上的戏曲已近尾声,“欢欢喜喜同享荣华!”台上的演员们唱完最后一句,观众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楚霞在后台听到久违的掌声,从幕布的缝隙里看到一排一排的观众,心里真是感慨万千。
曲罢人散,村民们三三两两的哼着小调回了家,游客们也意犹未尽的回到客房,打算明天一早走的人听说明天晚上还有演出,就琢磨着是不是再晚一天;计划明天种地的人,心里也开始盘算到底种什么好!
孟真忙碌了一天,虽然没有干什么体力活,但是紧张了一天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下来,台下的观众散去后,她又盯着山庄的工作人员把戏剧团的工作人员安顿好,这才慢悠悠的回到家庙山的别墅上。
途中,她好像听到远处有谈话声,内容无非就是“时间到了,目标出现,行动!”
看来丁支书真的要行动了,她们山庄的戏曲刚刚落幕,抓赌的戏才刚刚上演。孟真有点不明白,不就是聚众赌博嘛,即使被抓捕顶多也是判处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并罚一定的款,如果里面有门路,估计只交罚款就行。丁支书这么大张旗鼓的搞动作,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理由呢?!
如果是别人她也不会多想,可这王志江,他才是当年械斗的真正凶手,能不能借这件事为王志行翻案呢?!
躺在浴盆里,她脑子突然闪现出这样的念头,只是,能行吗?丁支书愿意为王志行翻案吗?还是事情背后还有什么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