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灵官辟邪符(1 / 2)

当张奉超见任松鼓着腮帮吹唢呐,却始终没有一点声响时,这才惊觉自己失算了。不同于普通的吹奏乐器,唢呐这玩艺儿,如果不经过练习,根本就吹不响……

老骗子这才想起当年他第一次吹奏这玩艺儿的时候,足足用了一下午才吹响了一个音,只不过随着岁月的增长,吹唢呐在他看来已经是件很平常的事情,原本又觉得只要任松能吹响它就成了,此物乃九疯祖师所传的特殊法器,表面上看和普通唢呐没有什么区别。却可号令百鬼,震慑千魂。无须成调,只要那声音一响,但凡是鬼没有不害怕的。

做梦也没想到,任松根本吹不出声来……

张奉超自幼贪玩,法力雄浑四个字绝对与他不靠边,至于安魂镇鬼的曲子他倒也会几只,但今夜的法事是为了收集那百鬼绿玉津,所需的时间极长,而唢呐这玩艺原本吹奏就极为费力,就他现在的状况,无论是法力还是体力,都绝难支撑到法事结束。

想到此处,这老骗子全身冷汗就下来了,他年青之时,父亲就教他练过这个法门,结果吹到半途没了力气,若非自家老爷子出手快,险些为百鬼噬咬身亡。原本想着这位表外甥修成鬼仙,法力雄浑自是肯定的。用其来顶杠吹唢呐也是最和算的人选。

可老头儿做梦也没想到,千算万算却算漏了,自己这位表外甥,根本不会吹唢呐,现在这法器连声音都吹不出来,眼见周围那些恶鬼都围了上来,老骗子急的直跳脚,正想夺过任松手中的唢呐,自己先整个安魂曲退了百鬼再做打算。不料却听“嘎”的一声怪响,任松终于吹出了一个诡异的声音。

听到法器响了,老骗子一颗心总算放进了肚里,刚想念咒施法,却听“当啷”一声,任松手中的唢呐掉在了地上,刚刚落下去的心脏又随着着那法器在胸腔里跳了数跳,再也按奈不住的老骗子破口骂道:“你鬼意娃搞锤子!安心让这女娃子跟我一起送死吗?”。

他说到“女娃子”三个字时有意加重语气,指了指正蹲在旁边往那火盆里添纸钱的孙秋红,此时那火盆中的绿焰雄雄,射出的光芒在他们三人身外形成了一个独特屏障。

屏障之外,鬼影森森,无数形相惨烈的怨魂不停抓挠着这绿色光幕。

“住手,住手,这些本就是恶鬼!你再把戾气放出来,是嫌鬼还不够厉害吗?”。老骗话刚落地,却见自己那笨蛋外甥正将身上戾气所化的西装散开抵御鬼魂,此时身上已是红烟滚滚,不由急的直跳脚,一通喝斥,复又道:“赶紧吹唢呐!”

“呜……哩……哇!”捡起地上的乐器,任松再次吹响了三个音符,不等对面老骗子舒展眉头,一声响,唢呐又掉在了地上……

瞧了瞧地上那法器,再看看一张脸黑的如同锅底的饭桶表舅,其实这怂货心中却甚是不解。不知为什么,他每次只要一吹响这唢呐,就会四肢僵硬,心惊胆寒,全身使不出一丝力气。见那饭桶表舅正狠狠的的看着自己,连小红妹也有些迟疑的抬头看着自己。不由心下大急。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不知道这唢呐本是用来震鬼慑魂的,只要一有动静,无论凶魂厉鬼无不服服贴贴。而鬼仙……虽然有一个仙字,但追根究底,却依然是鬼。所以,每当他吹响那法器,第一个被震慑的并非外面的鬼魂,而是……他自己。

不明其中原由的怂货,此时当真是又气、又羞、又恼,尤其在小红妹面前,吹个唢呐都如此丢人现眼,让他脸上着实有些下不来台。怒冲冲将地上的唢呐拾起来,猛吸一大口气,再次缓缓用力轻吹,他已然掌握住了如何吹响这法器的技巧,知道不能用力过猛,否则未必会有声响。

“吱……吱……嘎……嘎!”唢呐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僵硬、恐惧的感觉再次袭来,就在他全身无力,即将停止吹奏之时,一道极炙热的气息从丹田处窜了出来,正是当初从阴阳壶中收取的那一丝阳气,经腹胸直达口腔,直直喷向那唢呐。“呜拉拉!”一阵高亢的唢呐声音再次响起。

“好!就这个样,一直吹,不准停!”旁边传来饭桶表舅的声音,并连连称赞。看起来颇为满意,等任松的唢呐声稳定了下来,复又从怀里将那玻璃瓶交给孙秋红道:“记得,他唢呐一停下,就把扔一粒药进火盆,然后还是一张张的烧纸钱!”

女孩儿闻言点了点头,接过那瓶子放在身边的地上,此时总算有了空闲,忍不住抬头看向外面。却见无数残缺不全的鬼魂正围在四周,随着任松的唢呐声越来越高,原本一片混乱,到处都是鬼魂的大厅突然变的整齐了起来。

这些恶鬼凶灵们在任松的唢呐和小老头口中嘀嘀咕咕的念咒声中,整整齐齐的排成了两条长队,然后,在张奉超的咒语声中,一个一个来到他面前,对着那香炉前的碗里狠狠啐了一口,看的任松莫名奇妙,他一分神,那唢呐险些又没吹响。

连忙稳住心神,连吹了两个高音,这怂货再次向那碗看去,却见碗底已积累一点绿莹莹的液体,难道这便是那什么“百鬼绿玉津”?任松暗自猜测。而更让他感到诡异的是,那些鬼魂往碗里吐完口水,随后便会仆地而灭,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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