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叫飞蕴。
飞蕴听到飞老头呼唤,款款上前,两手相叠于腰际,欠了下身子,以示尊敬。
我注意到飞老头先是眉头一皱,后又恍然大悟。他这表情变化的很快,而且飞羽与飞蕴都半低着头,所以并没有察觉到。不过我却看到了。
心中有些疑问,难道这飞老头连自己重孙女不能张口言的事都不知道吗?
飞老头之后又问飞蕴道,“你父母当年违背族规而死,你虽不能张口言。但我知你心中定有怨恨,我那时以为你年少不记事,所以令你旁亲收养你后,便未再问及过你。不过看你今日表现,你显然还在怨恨于我?”
飞老头说话声音很小,但引起的反响却一点也不小。当下飞蕴就跪在地上,以头抢地,嘴里咿呀咿呀努力想发出声音,洗脱自己被冠上的罪名。
我看到此幕,两手顿时攥成拳来,牙关紧咬,腮帮子也跟着鼓了起来。
飞老头轻笑一声,这时候我才发现他看的并不是飞蕴,反而看的是我。他眼中那掌人生死的那种漠然的目光,看的我真想上去给他一拳。我看着他,一点也不惧他的目光。他这时脸上笑意更甚了。将烟杆丢弃在桌上,身子又靠下去了几分。
“将你怀中匕首收起来吧。以你现在的功夫,想杀我是不太可能的。更别说你杀了我之后,能不能离开这条船都不一定。”
飞老头说出这话,我忽然惊出一身冷汗,四道清晰的杀意从船舱外飘散了进来。什么情况?这么小的船,除了我们四个,还有别人?而且还那么近?!刚才在外面根本就没看到啊!而且从进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感觉有人上船啊!
飞羽同样也是脸色一变,当即也跪了下来。“姥爷饶命!表姐她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飞老头窝在那里,两眼看着船舱之上的棚顶,但是我觉得他却是将目光放到了天上,似乎在缅怀着什么。随后他的眼神就变的坚韧了起来,身子也同样坐正了起来。
正当我以为他要准备杀人的时候,他却摆了摆手,“你们两个都起来吧。”
二人应声而起,但飞羽还想说些什么。又被飞老头打断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仲达那点事,你私自外出那几次,我且饶过你。我知道你心里也巴不得我赶紧死,订下这么严厉的规矩,似乎像是一条锁链把你们当狗一样捆在这里,是吗?”
话没说完,飞羽就又打算跪下去。
飞老头手轻抬一扶,飞羽就跪不下去了。他皱着眉头道,“你切听我把话说完,男人他妈的三句两不句就想跪下去。这般骨气,若是放在当年,别说你是我亲人,就算是我兄弟我也当场给砍咯!”
飞羽愣了,似乎没见到过他姥爷有这般失态的样子。不过也很快就反应过来,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