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残尸不寻这一条战争法则，也是楚河制定的。

既然战场上死了，如果东拼西凑找到那残破的尸体，只不过是让他的亲人，朋友，战友，徒增悲痛，那如果大家都不找，就当他是个全尸，一把火烧了如何？

守夜人都明白这是最好的结果。

但祭奠，是必不可少的。

当天下午，整个战场上的尸体尸块都被清理成一堆尸山，一把大火，将压到头顶的阴云都照的红彤彤的。

楚河站在最前方，手捧着一个本子，上面是71个名字……

“吾亲爱的兄弟们！黄泉路上止步，奈何桥上慢行！吾……有一言！”

没有祭文，没有草稿，楚河几乎是脱口而出，却已在弥天大火的映衬下，泪流满面。

“是尔等奋勇拼杀！才给了汝众兄弟，侥幸苟活的残生。是尔等的义无反顾，才让汝众兄弟，对这战争更加痛恨。”

“就是这血与火的战争，他夺走了吾等至亲兄弟的生命！却不知道！守夜人的雄魂，无——处——不——在！”

“兄弟！你们听得到吗？”

“如果你们想家，就请返行阳路，来吾等身边护佑汝弟汝兄，与汝之父母！”

“莫要管那鬼使阴差！”

“也莫要管那桥边恶狗！尔等！归来吧！张长运！”

楚河仰天悲鸣，念出了本子上第一个名字，而身后的千百个战斗部队，守夜人战斗不论大小兵将，齐声长呼：

“回家！……”

“赵天华！”

“回家！……”

……

夕阳西下的傍晚，将夜之时，天色已然快要黑透了，堡垒城外大火冲天，千百人带着哭腔悲声痛呼，闻者无不潸然泪下，肝肠寸断，这样的一幕，在夜里实在是瘆得慌。

同样，也无比的大胆。

要知道，到了晚上，那些平时龟缩在居民楼和各个大建筑中的丧尸群都会出来活动活动。但守夜人根本不在乎这个，一个是悲痛过度，恐惧已经冲淡了很多，不怕。再来，也只不过是再战而已，来多少杀多少。

二一个，秦珊的视野，已经将堡垒三公里内完全覆盖，即便是有丧尸大军出现，也有足够的时间撤回堡垒。

楚河不知道的是，四区堡垒，依然在各个卫星的监视之中，这一幕，同样传给了很多国家。

夜黑云厚，图像非常模糊，有心的某些国家，能明白他们应该是在祭奠战死的亡灵，但是有某些脑洞强大的国家，认为这就是四区能够战退丧尸的原因，某种篝火仪式。

反正，某个有样学样的国家，也在黑夜中不知死活的点起了冲天大火，引来的自然是受邀而来的丧尸们……

……

天色全暗，祭奠完毕，但众人还是迟迟不愿离去，冲天大火依然在燃烧，楚河和一众将帅都在最前面哭祭，不管嚎不嚎，必然都有眼泪。

哭祭，是华夏的传统，他表示的是对死者最大的尊重，和无限的追思，这是从情感方面。

从现实方面，楚河更应该哭，更加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