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燃烧着的方锤在空中旋转呼啸而过,猛烈的撞击在了腐朽的铠甲之上。
在沉重的爆响之中,亵渎者口中的低吟戛然而止,转眼便像是一个憋了的罐头那样,飞舞到了半空中,燃烧了起来。
在那强烈的冲击力下,周围的迷雾像被打散了一样翻搅了起来。所带起来的旋风,刮倒了一大片的麦子。
亵渎者落地之后便再也不动了,好似被彻底超度安息。它点燃了周围的一片麦草,也将它附近的那十几个迷茫的同伴吸引了过来。它们有气无力的趟过了一片片麦草,身上的气息让草木渐渐枯萎,连那刚刚燃起来的火,也渐渐被周围变浓的大雾压灭。
一阵阵马蹄由远而近,而随着他口中的圣歌越发清晰,周围的迷雾,也好像要被驱散了一样。
地上的方锤突然颤抖了两下,旋转着钻进了雾里,紧接着,一匹马便从雾中跃出,撞飞了一名腐烂了的死者,冲进了‘人’堆。
从不知恐惧为何物的死者们,在圣歌之中突然仓皇的停下了脚步。但有两具行尸走肉,却是在铠甲的乱响之中,朝着马上的骑士冲锋而来。
马上的骑士看着那两个冲来的身影,圆目怒瞪,手中燃烧着的方锤好似没有惯性一般,带起了一道金色的火焰,后发先至的击向了那冲锋而来的敌人。
然而亵渎者手中的武器已经挥起,即将格挡在锤前。可在这一刻,那锤子却拐出一道诡异的轨迹,精准的击碎了它的脑袋。
第一名亵渎者已经化为了灰烬,第二名近在眼前。
而就在这一刻,骑士的另外一只大手突然挥起,天空突然有一道强光刺透迷雾,形成了一道天使的虚影,瞬间撞向了另一名亵渎者。
冲锋在半路的亵渎者在这一刻犹如轰然雷击,转眼便化为了一道焦骨。而它身上锈烂的铠甲,则在惯性之中,折断了它那腐朽的残躯,散落了一地,带起了一片灰烬。
在余烬飞舞之间,天上的光芒犹如一道光斑那样,越扩越大。周围的迷雾也在旋转之中不断被驱散。
附近的行尸走肉们,在惊恐之中想要逃开阳光,钻进迷雾。然而却被那阳光渐渐追赶上来,只能捂着脸,在大吼之中化为了尘埃。
阳光渐渐退散,大雾重新笼罩在了这里。乔治手中的方锤火焰消散。随后,他呼出了一口热气,拿起了腰上的卷轴来。
在卷轴之上,一百五十多位骑士形成了十几个小队,正在四周巡逻,其中有一部分人也遭遇到了赶来的怪物,正在接战。一些被狼领着的领主与士兵们,也在赶向那里支援那个方向,似乎正与几公里之外的庄园相对。
在这防御圈的最中央,还有两千来名农夫与民兵们,正在抢收着野麦。然而被大雾所包围的他们,却是不知道周围的情况有些紧急。
看到这样的情况之后,乔治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随后他好像有些不太安心一样,又一次的舔了舔手指,感受起了风向。
安东尼说得没错,今天是东风(从东北方向吹来)。而庄园便在东北方。
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乔治在卷轴上又划了几下。便摸了摸‘小威廉’的耳朵,朝着一个方向赶去了。
似乎已经有两个人在那处位置等待了。没多久,亚历山大那高高的身影便在雾中清晰了起来。而在他的身侧,安东尼正举着手杖,对他讲着故事。
“...所以说,这片平坦的谷地东南部,曾经是一片森林...”
看到领主过来之后,大学士点了点头,随后又继续讲了起来。
不过亚历山大似乎对这些不是特别的感兴趣,因为在他看来,这些故事,远远没有安东尼偷偷变给自己看的戏法好玩有趣。
但为了不让他的这位朋友伤心,他还是把自己那正在打架的眼皮挣了起来。
乔治没有打扰这两个最近越来越好的家伙,伸出手摸了摸亚历山大的后脑勺之后,便等起了其他的人。
“...杰弗里.劳伦斯子爵所在的家族,以‘栖鼠’(一种极为擅长存粮的鼠类)为家纹纹章,而这里的每一任领主,也将栖鼠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他们不负初代公爵的信任,在几个世纪之中,将这森林与荒地开发成了一片片不需要施肥,便能丰收的黑色沃土,成为了咏风城后方最重要的一部分...”
正如安东尼所说,这里曾经是一片极为富饶的土地。乔治在旁听的同时,眼睛看着那大片大片的野麦,忍不住回想起了,他这辈子小时候的一些记忆
曾经每年春种秋收之时,在子爵这一千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都有成千上万的农夫在田中收粮,而那时,子爵大人的各个附庸,甚至伯爵那边都会借人来此帮忙(有偿)。(有关伯爵的土地已经休整,之前算错了,还没一个乡大...)
公爵大人曾说,光是栖鼠家族每年的贡献,便能养活他的整个军队。这话不泛几分恭维之意,但一直到迷雾来临之前,栖鼠家族都还在开垦,到了现在,可种耕种已经超过了百万亩。
约翰内斯男爵的那点小小的地,与杰弗里子爵手下最差的那位男爵比,也差了三四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