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汝俊点了点头:“是啊,我们兄弟姐妹更多,有八九个,不过最后长大的,也就我们五个,其他都在困难时期夭折了,就连我们,也是父亲带着去赣省逃荒才活下来的。”
宁远道:“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但也听我爸讲过不少,当年的确很艰苦。”
说完后,宁远笑了笑:“所以,你们那个时候那么艰苦都过过来了,我们这点苦难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国家和县里、街道的关心,上学的时候学校、老师和同学也都很照顾,不知不觉也就走过来了。”
听到宁远这番话,藤汝俊看向宁远的眼神多了些欣慰:
“没有在苦日子里自怨自艾,反而更努力的生活,追求自己的理想,宁远,难怪你年纪轻轻就有这些成就……”
两人说着笑着,感慨着胡侃着,不知不觉夜已深了。
“睡觉吧!”拍了拍床,藤汝俊笑道。
“哎!”
这张床,就是戏里父子两人将要一起睡的那张,现在权当提前适应。
床不大,也就一米二三的样子,是当下农村最常见的尺寸和造型,两边的床帮是厚实的木块拼接,比床板高半尺,人坐上去屁股就垂了下去,而腿肘则被床帮架起来。
床头床尾都竖起雕花的镂刻,同样是最常见的龙凤呈祥花纹,但做工精致,手工的凿痕摸起来挺有触感。
宁远放下老式的白棉蚊帐,拉灭了拴在床头的灯绳,屋里顿时一片漆黑。
黑暗中,眼睛什么都看不见,耳朵就变得敏锐起来,宁远能听到蚊帐外面的蚊子嗡嗡声,墙角没被熏死的蟋蟀声,还有屋外的虫鸣蛙唱。
如果是对声音比较敏感的,这样的环境根本无法入睡,外面的还好,尤其是屋里的蟋蟀声。
除了耳朵,鼻子也更灵敏了,尽管有蚊香和艾蒿的熏烟味,但依然遮盖不掉老房子的潮霉味。
不过宁远还好,除了偶尔有不知从哪儿钻进来的蚊子咬他外,他倒能迷迷糊糊的睡着。
但不知睡了多久,宁远忽然感到脖上痒痒的,下意识的伸手去抓
一阵刺痛瞬间让他清醒!
宁远当时就意识到是什么东西,掀开蚊帐就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
随后宁远赶紧扯亮灯绳。
而此时,地上一只无数条腿的东西正在飞速爬走。
蜈蚣!
宁远脸都快绿了!
你妹的,这玩意什么时候爬床上去的!
藤汝俊也惊醒:“怎么了?”
“没事儿,一条蜈蚣爬我身上去了。”宁远一边苦笑道,一边下床,抬脚就把它踩死了。
看到那么大一条蜈蚣,藤汝俊也吓了一跳。
而老二这时也凑了过来,闻了闻被踩扁的蜈蚣,然后又退了回去。
两人担心床上还有,就一起把床铺翻腾了一遍,确认没有后,又把蚊帐攒进床单下面,再才睡觉。
这一夜,迷迷糊糊中,两人时不时的拍蚊子、挠痒,就这么一直到了天明。
也睡着了,但就是早上醒的时候不那么精神。
“我真奇了怪了,蚊帐弄得这么紧,这些蚊子怎么钻进来的。
早上起来后,两人在蚊帐里拍死了好几只蚊子,一个个喝的肚子圆滚滚的,飞不动,很好拍。
只是拍完后,手上就飙射出不少血,让两人一脸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