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谢承文以前一直认为这句话是很玄很装逼的一句话,大概属于那种大而无物的空话,完全是哲学范畴的,除了用来忽悠人基本上没啥卵用。
但今天谢承文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确实是金玉良言,老和尚并非用大而空的理论来忽悠谢承文,而是将自己几十年的亲身体会和经验,浓缩总结成了两个字---‘信’和‘诚’。
信诚二字看似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可试想一下,芸芸众生不可胜数,其中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信之笃深,践之不疑?更难得的是,这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而是要十年乃至数十年如一日的诚心正意、笃行不疑,但凡有那么一丁点动摇,就会在自己的内心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而一旦这个种子种在自己的内心,便是道基崩散信念消弭,又谈何看破凡尘超凡脱俗?
因此熙熙然修行者数不胜数,但是能真正触碰到那一层,甚至破开迷障踏上真正修行之路的,古往今来都是极少数的人,而这些前辈,哪一个不是心怀信诚之人。
由此可见,这两个字确实道尽了堪破尘嚣踏上超凡的真谛,乃是直指大道的烁烁真言。
谢承文的情况略有不同,他是懵懵懂懂的已经突破了尘障,懵然无知中踏上了超凡之路,如今碰到老和尚,他用这两个字的真传,将谢承文眼前的迷雾一举破开,如同黑夜之中的灯塔一般,为谢承文指明了方向,这是一个大恩德,相比起来,那一串法器珠串真算不得什么。
对于谢承文来说,他的信是初心,他的诚还是初心,只要他心心念念的都是初心,那么他的路就不会歪,脚步就不会停,这样的未来,岂不正与谢承文的心意相合,谢承文又怎能不欣喜莫名!
而带给谢承文这一切的,正是眼前的老和尚,谢承文正是深知这点,所以也想着必须要回报一二。
“大师父,在您看来,法力是有具象的么?其又是如何表现在拥有法力者自身的呢?”
老和尚闻言一怔,随即双眼一亮,略有些惊喜的看向谢承文:
“小施主已经到了这一步么?老衲真是有些羡慕啊。”
“呵呵,大师父说笑了,我这都是运气。”
老和尚点了点头:
“老衲的师父曾经跟我说过,破开凡尘,勇猛精进,便能见自性,那时便是迷障,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谢承文皱眉,老和尚感慨的叹了口气道:
“老衲对这句话一直只能揣测,因为没有到那一步,就不知道什么是自性,什么是迷障,又怎么会成魔,怎么能成佛。”
谢承文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云秀和云雀,应该算是成佛,地铁上那个家伙和被警察抓捕的武者,则是成了魔的,所谓佛或者魔,大概指的是灵魂凝聚体或者法力带给人的是增益还是减益吧。
想到这里,谢承文笑了笑道:
“晚辈以为利人利己善则为佛,损人利己恶则为魔,大师父肯定会成佛的。”
老和尚情绪有些激动,不由得念了声阿弥陀佛来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才看着谢承文道:
“谢谢小施主指点。”
“大师父太客气了,您刚才已经指点了晚辈许多了。大师父,您还没有告诉我法力有具象没有呢?”
老和尚微微一笑,一脸释然道:
“老衲师父曾说过,法力本是虚无,并无一相,但是人有相,因此各人各相,你见与我见,或非同相,却均为法力,本质并无不同。”
谢承文点头,他所见的所有灵魂凝聚体和初级凝聚体确实各不相同,就算跟初心战斗的对象,也是不一样的,所谓各有各相,大概自己所见的,其实是自己和初心心中对那些东西的看法,或许在初心的对手看来,当时的战斗并不是一场海战,而是别的什么。
尽管如此,战斗的本质并不不同,胜者昌败者亡,如是而已。
“大师父,我在大殿佛像上所见的,是一个淡金色的光团,在别的地方,曾经见过依附与某人身上的黑色光团,前者让我有种想要亲近吞食的感觉,后者则厌恶恐惧。”
老和尚感慨的叹了口气:
“小施主真是得天独厚,竟已可以照见自性他性,明见善恶,这应该算是天眼的高级层次了,再进一步,怕就是慧眼阶段了。老衲目前只能凭感觉,依稀分辨他人身上的善果恶业。”
“哦?慧眼又是怎样的呢?”
老和尚笑着摇头:
“能见诸色境,悉善恶而无所染。说实话,老衲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到时,小施主自然就知道了,只要秉持本心上进,无需担忧。”
顿了顿,老和尚还是忍不住问道:
“小施主,在老衲身上看到的又是什么现象?”
谢承文稍微犹疑了一下,随即开口道:
“并没有,在晚辈看来,大师父身上的法力还未能凝结,散而不聚。”
老和尚遗憾的叹了口气,不过很快又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谢承文见状暗暗松了口气,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大师父,您的法力怎么使用?只能制作法器么?”
老和尚笑道:
“老衲还可以做法事啊,可以给信众拔除邪念,安宁心神。”
谢承文点头,随即有些困惑的说道:
“可是,我不知道我这天眼又有何用,也感觉不到自己身上有什么法力,更不知道该如何应用。”
“小施主的情况老衲不好轻易下结论,但是老衲以为,小施主能分辨善恶不是也很有用么,而且,老衲都能感觉到小施主身上的法力气息,跟小施主相处的人自然而然能够潜移默化的得到好处,又何须借助法器。当然了,如果小施主想要尝试,可以选择一些自己喜爱的随身物件,长期戴在身上时时把玩,情志寄托,或许也可形成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