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反派?
还能有谁,当然是你!
邪物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扔的娃娃落到了青年脚边,病态的脸上浮现起少许忌惮。
在牢笼里的时候,他就感觉这个人……就特喵不是个人。
哪有正常人能以这副身躯秒杀一个肌肉爆炸的壮汉的?
不管怎么样,在坚信自己才是主角的前提下,异端给邪物的感觉就是一个隐藏着很多东西的反派角色,很强,但总是要栽在他和同阵营体验师的合力围攻之下的。
作为一个家庭条件比较富裕的人,邪物从小就对灵异现象感兴趣,并且也有资金去做研究。
他体质特殊,自小学开始,就总是能吸引到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路上捡到的带血硬币,邻居家小女孩怎么也丢不掉的布娃娃,不断被乌鸦冲撞的玻璃等等。
父母对比压根就不管束,让他越陷越深,越来越狂热,终于在一次招灵游戏里把一个来历不明的邪物招上了身。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成为了恐怖游戏体验师。
这样的经历让邪物坚定地认为着,自己才是那种被神秘存在眷顾的人,自己才是可以一直走下去的主角。
而今天,就是他遇到劲敌的时候!
喻封沉是不知道邪物在想什么,如果能听见邪物心里的想法,大概会夸一句:“好中二的少年。”
他现在的注意力放在了脚边的娃娃上。
这布娃娃做的并不十分精致,可是乍一看上去,平平的布脸上竟然有着几分活人的神韵。
这神韵喻封沉还特熟悉。
布娃娃穿着小N号的囚衣,黑线团做的头发,眼睛是镶嵌上去的半块黑珠子,嘴巴处被针线缝了起来。
“……”仅仅看了一眼,喻封沉就发现自己的嘴巴打不开了。
诅咒?这个娃娃连接着我本身……要找途径切断这种联系。他在心里分析了一句,就见娃娃自己站了起来,还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娃娃手里藏着一只刀片,就如同现实里读者们经常扬言要给作者寄的那种,它阴恻恻地抬头望着喻封沉,把刀片举了起来。
邪物的气息更加诡异起来,让人感受到了无端的缺氧和迷糊感,无差别地让在场所有人都行动慢了一拍。
与此同时,地狱使者看到了机会,喻封沉身后的暗金色阵法骤然发亮,眼看着就要隔空完成了。
红狠狠看了地狱使者一眼,转身飞速扑过去,指甲伸长,在自己手腕上抓了一道,顿时,腕部的动脉破开,血像不要钱似的喷涌了出来,洒遍了半个阵。
暗金色阵法一阵闪烁,虽然没直接刻画失败,也被血给压制住了,短时间内无法再继续完善。
但是她为了阻止这个未知法阵联通某种存在,直接远离了喻封沉身边,导致喻封沉陷入了短暂的一对二局面。
邪物嘴里响起了低声的念叨,似乎在吟唱什么古老的咒文,布娃娃的刀片随着咒文缓缓朝自己落下了。
喻封沉当然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他手上的戏勾骤然伸长,化为虚幻的锁链朝地狱使者,同时半蹲下来一把把布娃娃捞在手里。
“噗嗤。”布娃娃的刀片一点没留情,扎在了自己一只黑珠子眼睛上,把珠子碎成了两半。
喻封沉眼睛微微睁大,随即右眼一阵剧痛,眼球被搅碎,血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好疼啊……隔了这么久,再次受到这种伤,还是好疼啊……
他的嘴唇被封住说不出话,闷哼一声,然后从喉间低低地笑了出来。
现在的他,每次受伤,就会回想起少年时受到的折磨,心底的凶性在极度清醒的状态下向上窜着。
他的戏勾刷得一下缠住体表浮现出恶魔虚影的地狱使者,倒勾毫不客气的突破虚影刺入了对方的肉身,并且直接使用了许久没用过的戏勾用途二,束缚住了地狱使者的身体,然后用力一拉扯,竟然把地狱使者整个人拉离了地面,朝另一个方向抛去。
那正是红的方向!
红看着被送过来的敌人,在手腕处的伤口上抹了一把,指尖拖出一把暗红色的短剑。
短剑表面还有液体的涟漪在浮动,挥动间常常会拖出液态波纹,这是一柄完全由血液凝结成的剑!
戏勾把地狱使者砸到红面前就松开了,倒勾在地狱使者身上划出数个深可见骨的伤口,地狱使者的蓝色眼睛里闪烁着忍耐和阴狠,体表的恶魔虚影张开了嘴巴,仿佛要把娇小的红吞噬。
红面色不惊,坦然迎接被分配到的敌人。
而喻封沉放开地狱使者后,戏勾不停歇地甩向邪物的方向,邪物嘴里的咒文没停,周身的空间比其他地方更暗,仿佛已经隔离在了另一个地方。
戏勾凶猛的穿过去,虚实变化间,连邪物的影子都没摸到。
空间……喻封沉果断让戏勾变回手链,抬腿朝邪物走去。
他一只眼睛流着血,眼球不知碎到了那里,连带着眼白都被黑色占据。另一只眼睛不带感情地注视着邪物,病态瘦弱青年被这种目光注视着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邪物眼皮一跳,把自己藏在了【失序空间】里,加快了咒文的吟唱。
这次,喻封沉手里的布娃娃拿起刀片,往自己的左胸口扎去。
喻封沉伸出手指,轻轻捏住了布娃娃的胳膊,阻止了它的动作,而同时,他感到自己的右臂上也传来了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虽然不至于动不了,但也让他顿时压力倍增。
“禁锢它就是禁锢你自己!”看到他这个状态,邪物露出了放心的笑,呆在【失序空间】里他根本不用担心被正常空间的东西伤到,可以肆无忌惮地催使自己的邪异物品。
就是精神消耗有点大,他撑不了太久,必须尽快解决对方。
他看了一眼神情淡漠,甚至有些似笑非笑的异端,心里暗暗道:果然是变态,眼睛没了表情都不变一下的。
喻封沉根本不理他的得意,缓缓地、越来越具有压迫力地接近着邪物的所在地。
他的手指略微发紧地握着布娃娃,感觉自己也正被一只无形的手紧握着,喘不过气来。
显然,他对布娃娃的一切攻击,终究会落在他自己头上。
目前唯一的办法,似乎只有直接杀死邪物,解除这种关键,但邪物在异空间,而且喻封沉的两只手几乎都受限于布娃娃——一手握着,一手捏着布娃娃拿刀片的手,防止刀片插入心脏。
似乎怎么样都是邪物有恃无恐。
可是……喻封沉心里各种情绪交替翻涌,最后“嘲讽”胜出了:同级情况下,我拥有鬼沉木位格,怎么会被一个普通的挣扎级压制?
简直在侮辱我的智商……
他低下头,握着布娃娃的手松开,捏着布娃娃刀片的手分出一根手指,把布娃娃的刀片和左胸口隔开一段距离,空出来的手迅速把布娃娃身上的囚衣给脱了。
“……”邪物瞳孔一缩。
完成这一步,喻封沉身上的桎梏骤然松开,嘴唇分开吐出了一个不客气的词汇:“蠢货。”
他黑色纹路绕上整只手,手指捏紧,眨眼间把布娃娃捏成了碎片,棉絮和碎布朝地上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