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锡儒着面前的碗筷,回想起过去的生活,自然又想起她。实验室门口的场景再次出现在脑海里,心底的酸楚瞬间被愤怒淹没,他端起碗闷头吃饭,沉子璐眼对面人,什么也没说。
“今天公司又收到一份海外项目,合同我带来了,一会儿吃完饭下,没问题我明天拿到合同部盖章。”
陶锡儒咀嚼的动作慢下来,“……好。”
不管他在哪都会给公司拿到项目,反观他,好不容易谈个项目,还弄得十分难的下场。
吃过晚饭,沉子璐收拾碗筷,陶锡儒则回房间合同。这是个度假酒庄的改建项目,设计费很客观。他心里不服,这种项目他也可以做,要不是他有个名校交换生的头衔,房主也不一定能得起他,陶锡儒想,如果当初他出国留学,现在也可以混的很好。
沉子璐从窗前经过,陶锡儒将合同整理好放在一旁,她问:“合同内容没问题吧?”
“没有。”
沉子璐接过他递来的合同,“那我就盖章回邮了。”
“行。”
陶锡儒见她拉开椅子坐下,一副有话要谈的架势,心里多少也猜到她要谈什么。
“老陶,我们谈谈吧。”
陶锡儒故作不懂,“谈什么?”
“道森的事,我觉得你还是跟他说一下的好。”
陶锡儒沉默不语。
沉子璐苦口婆心的劝:“我们瞒不住的,他迟早会知道。”
“……”
“我还是那句话,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不该有所隐瞒,他会理解你的。”
“小璐,”陶锡儒突然打断她,沉子璐等着他接下来的解释。
她猜测陶锡儒之所以对道森的事畏首畏尾,只是不想跟关正行讲明自己给公司带来的损失,怕他骂他;但陶锡儒心里真正的想法却是,我人都被你绿了,现在还要被你压一头,想他笑话?绝对不可能。
人心一旦装进了怨恨和愤怒,情感和理性的天秤便会被打破平衡。
猜忌随之产生,一些过去你认为不算问题的问题,也在不平衡的心态下变成不可饶恕的过错。
他说:“公司我有一半的股份,等于我有一半的话语权,我们俩在公司平起平坐,我凭什么要跟他说?我在公司里不能做主了?”
沉子璐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我没误会,”陶锡儒站起来,情绪有些激动,“道森的事我一个人扛着,所有职员发的绩效从我年薪里扣。”
“老陶,你真误会我意思了。”
陶锡儒烦躁的点根烟,“你是关正行的女朋友,但你在公司也就只是个会计的头衔,大小事物还得我拿主意。”
沉子璐说:“老陶,你现在太激动了,我们可以心平气和的谈吗?”
“我没激动。”他抽着烟,背对着人。
沉子璐的心也躁了,可现在情况她不能也跟着激动,今天要是吵起来,往后的日子还怎么相处下去。
“这件事最终的结果不管是谁负责,谁承担后果,我想这些都不是我们个人可以下定论的,需要法律正义、公证的判决。”
陶锡儒完全听不进去,他就是死活不想让关正行知道他被骗了。总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好,”沉子璐深吁口气,调整下情绪说:“如果我们不把问题说清楚,他出来我们怎么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谁还没个眼拙的时候,我就错一个项目怎么了?”
沉子璐觉得他这话太不负责任了,“换位思考,如果今天事是他被骗了,你觉得他会怎么办?”
“呵……”陶锡儒不屑的哼笑下,“他也照样不会告诉我。”
“不会的!”沉子璐十分肯定,“我敢用我的生命做保证,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找你谈。”
陶锡儒眼睫轻颤,“……反正我就是不想告诉他。”
沉子璐憋了一天的火气终于爆发,“陶锡儒,你要还是个男人,就把话跟关正行说明白。不是,你就一辈子窝在这四合院里憋屈死吧。”
她拿起合同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