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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宛怀着一线希望, 硬着头皮问道:“郁小王爷昨天在这屋里……呆了多久?”

冯管家清了清嗓子, “两、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

能做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钟宛尽力回想, 但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唯一一点印象,就是半睡半醒之间, 影影绰绰间感觉有人坐在床边看着自己。

那人看来就是郁赦了。

他到底做了什么啊?!

钟宛红着耳朵感觉了下, 觉得周身并没有什么不适,但……

郁赦当真就枯坐了两个时辰?

他不嫌累的吗?

大半夜的不睡觉, 死盯自己两个时辰?想想还怪吓人的。

钟宛拿起自己的外衫, 心跳又加快了几分。

若只是坐了两个时辰,那这到底是怎么脱下来的呢?

闹心死了!!!

钟宛尽力忽略冯管家探究的眼神,边穿衣裳边尽力镇定道:“郁小王爷呢?我有事问他。”

冯管家为难的看了钟宛一眼,低声道:“世子吩咐,您要是醒了, 就送您回黔安王府。”

“什么?”钟宛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就让我走?他……都不给我个说法的吗?”

冯管家摇头,他也觉得郁赦这事儿做的不地道,心虚道:“世子说他不想见您,让您醒了就走。”

不想见自己?

钟宛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贵府……”钟宛艰难道, “就是请个唱曲儿的来过夜, 也得点辛苦钱,打赏几个车马费吧?郁小王爷这一口早点都不让我吃,就让我滚?”

冯管家忙劝慰道:“钟少爷怎么能跟那些戏子比?”

“我比戏子还不如呢!”钟宛怒道,“郁子宥平时叫戏子要花多少银子!去拿给我!”

冯管家犯了难:“我们世子从没叫过戏子,我哪儿知道要用多少银子?”

钟宛顿了下, 尽力压下要往上挑的嘴角,道,“是么……”

“自然,我们世子从不沾那些不干不净的人。”冯管家想了下,道,“钟少爷是饿了?您要是饿了,我这就去命人准备,不过……您吃了早点,就真的得走了。”

钟宛无力道:“我不饿……不是,这又不是我自己找上门来的,昨天我也是被拐来的,现在怎么弄的像我上赶着来找他,反倒被轰出来一样?”

冯管家按着郁赦之前吩咐的,低头解释道:“世子说,昨日,五皇子本来要拐带您……不知要把您如何的。”

钟宛不懂冯管家怎么说起这个来了,呆呆的点点头。

冯管家坦然道:“这不就对了?您昨天本来就又要被拐带的,不是世子,也是别人,世子既然替您挡了五殿下,自然……是可以拐带您的。”

钟宛:“……”

这话细想起来竟他娘的有几分道理!

钟宛深呼吸了下,不肯顺着郁赦这个疯子的想法走,压着火反问:“明日有人若是想拿刀捅我,郁小王爷替我挡了,他是不是就可以随时捅我了?反正我也要被人捅的啊!”

冯管家想了想,谨慎道:“按照世子的说法,是这样的。”

钟宛把到嘴边儿的“那后天万一突然有个人想日我”生生咽了下去,点头:“行……我认了,你去叫人套车,我走了。”

冯管家忙去吩咐,郁王府的下人办事利索,不一会儿就把钟宛客客气气的送走了。

钟宛云山雾罩的被拐了来,又糊里糊涂的被送走了。

好生送走了钟宛,冯管家来跟郁赦回话了。

郁赦躺在贵妃榻上,半阖着眼。

他昨晚一夜没睡,这会儿眼下微微发青。

郁赦听到冯管家的脚步声,没睁眼,“送走了?”

冯管家躬身:“送走了。”

郁赦嘴唇动了动,似是想问什么,但没问。

冯管家揣摩着郁赦的心思,主动道:“钟少爷早上起来吓了一跳,问了半天,问世子昨天是不是去找他了,在他房里呆了多久,老奴照实说了,钟少爷……受惊不小。”

郁赦像没听见一般。

冯管家半吞半吐,“这得亏是钟少爷脾气好,什么都不往心里去,要是个心窄的,您这样把人拐来又打发走……怕是要真动怒的。”

郁赦淡然:“动怒就动怒。”

冯管家是真的不懂了:“世子明明是在意钟少爷的,为什么总这么若即若离的?钟少爷不知哪天就要随黔安王回封底了,您再这样……”

“下去吧。”郁赦不耐的偏过头,“我困了。”

冯管家叹气,替郁赦拿了一条毯子盖上,退下了。

好一会儿,郁赦慢慢地睁开眼,十分不适的按了按太阳穴。

先是在宫里跟宣琼闹了一场,回来又在钟宛床畔生生坐了一夜,他是真的困了。

郁赦原本什么都没想做,只想去看看钟宛,但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偏偏在梦里瞎叫人,郁赦没忍住,就……

郁赦闭上眼,静了静心。

郁赦昨晚看着钟宛,忽而就想到了七年前,钟宛走的前一夜。

那会儿宣瑞袭了宁王的位,已带着弟妹前往黔安封地,钟宛得到消息后日夜坐卧不宁,心神恍惚,少年郁赦心里明白,自己留不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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