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住在这间房子里,周希汉一直没怎么注意,每天畏畏缩缩的,年纪看不出是四十几岁还是六十几岁,一副邋遢的样子,脏兮兮的,没人跟他唠叨,他也从不主动跟别人打招呼,一有空就是闭目养神。
现在他突然这么说,心里一动,但很快又失望了,心想,这不是讲空话吗?别说人在囹圄之中,就是在外面,哪里去找这“有求必应”?再说,自己还不就是被“有求必应”连累的吗?还是“有求必应的二号人物”呢。更有,谁见过“有求必应”?民间传说的可能性很大,很可能,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有求必应,都是人们捏造出来的佐罗式的英雄好汉。
也许是那老人看出了周希汉的希望,他笑了笑,黄黄的牙齿直教人有些恶心,但他说出的话更叫人恶心。
“小伙子呀,这人啊有高低贵贱之分,这鬼呢,也有正鬼冤鬼之分,这冤死鬼呀,阎王老子都是不收的,特别是你这种老婆都没有的人,香火没了,供斋饭的人都没有,死得不值呢。”
说完,嘿嘿,嘿嘿的,他那副德行,笑得可恶。
周希汉没有理睬这人的幸灾乐祸。他继续听着远处的笛声,这时,曲调已经激昂起来,他顿时也感觉热血沸腾起来,全身真气开始涌动,沿着经络奔腾不息。
突然,他意识到,这不是自己功力又上了一个层级的表现吗?要是在往日,他自然会欣喜若狂。按师父说,从六层到第七层是一个大飞跃,他曾经就用了三十几年才突破这一难关。
这一难关难就难在很少有人遇到这种周希汉这样被吊着,或者类似的情况。周希汉被两个警察以折磨,正好使他克服了这需要几十年才能克服的难关,这不能不说,这又是一大机缘。
那笛声还在激扬地吹奏着,周希汉似痴似迷,似癫似狂。同房间的人以为周希汉疯了,一个个惊恐地看这他,尽量地离他远点。
突然,周希汉目光如注,盯着那位老人,猛地一拳,击在他的胸口,沉闷的一声“嘭”,老人萎顿地像风筝一样,卷缩在地上。
众人一惊,心想,这疯子杀人了,于是,“杀人啊,杀人啊”的声音响彻房间。
可是,众人才喊了数声,那老人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多谢,多谢了。小伙子啊,大恩不言谢,我只能祝你今后多子多福。”说着,从脏兮兮的内衣里掏出一把黄灿灿的金锁,塞给周希汉,说,“这是我的唯一家产,你收着,略表我的心意。”
这使得周希汉早已经平静如水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老人的金锁,戏谑地说:“唉,这也算是有了个陪葬品吧。”
老人听他这么说,嘿嘿地又笑了几声,没有再多说什么了,精神健旺了许多,上床翘着二郎腿,哼着啷个里格啷,兴奋异常,似乎这牢狱生活还蛮惬意似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