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亲王暗惊,以她站立的位置,是不可能发现外头的埋伏,她却是一清二楚,连三处埋伏都知道。
“本王怎能相信你?这得了痘疮,出现轻症的病人也有,不见得你就是有预防之术。”
落蛮绕着椅子,慢慢地走出来,坐在了方才宇文寒的椅子上,抬起苍白虚弱的脸,“话我已经说完,王爷不信的话,现在可以杀了我,不过啊,杀了我,这京中乃至整个北唐会有多少人死于天花恶疾,那是不计其数,王爷最好不要冒这个险。”
“父王,不要信她,她信口雌黄!”宇文寒如今得以脱险,对落蛮恨之入骨。
落蛮的眸子冷冷地落在他的脸上,“无耻之人我见多了,像你这样无耻到极点的,我平生仅见,你说宇文啸夺了你的世子之位,还强娶了你的意中人,你恨他入骨,所以要在他凯旋归来之日,在凌云阁羞辱他一次,让庆功宴上的文武百官亲眼看到,就好比他母亲当年一样羞辱的他无颜见人,这是你的原话,我但凡有一个字不实,叫我苏氏一门不得好死。”
用苏氏一门来发誓,并未让肃亲王有所动容,此女之无耻,也是少见得很。
但是,那预防之术却不得不问。
“凌云阁一事,暂且不提,你要如何才肯说那预防之术?”肃亲王问道。
落蛮扬起眸子,“请王爷放风声出去,便说我有预防之术,我要京城人人都知道,这痘症预防之术是我给的。”
“你想要名利?”宇文寒怒不可遏,压住了伤口斥道,“你休想,你如果没有预防之术,父王对外宣称了到时候还得是肃王府遭殃。”
落蛮看着肃亲王,“王爷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一个内阁女子出风头有何值得高兴的?反而招惹是非,可我若不出这个风头,我在王府就活不下去。”
“父王,不可听她的,一旦没有法子,那肃王府就成为众矢之的。”宇文寒急道。
肃亲王如何不知他说的情况?但是……
他眸色阴鸷地看着落蛮,一时还拿不准主意。
落蛮笑笑,“那就看王爷如何取舍了,是要万民,还是要自身名声,确实是两难的选择,可王爷不要忘记自己姓什么。”
“你大胆!”肃亲王怒气顿生,手中鞭子迅速扬起,朝落蛮飞过去,落蛮一动不动,横竖已经没有力气避开。
鞭子落在她的手臂上,烧起火灼般的速痛,鞭子带刺,拖下来的时候手臂衣衫破损,露出一道狰狞的血痕。
她眉头愣是没皱一下,就那样眸色冰冷地看着肃亲王。
“你倒是很笃定本王一定会答应你。”肃亲王出了一口气,慢慢地收起了鞭子。
“有时候……”落蛮擦掉手臂上的血,慢慢地站起来,“我们都要相信人性本善。”
她站在肃亲王的面前,对着一朝亲王,从身高气势上她就弱了一重,但眼底眸光锐利坚毅,有不可忽视的凛然,“我生死是大事,但绝不拿百姓的生命做护盾,我说得出,就做得到,消息传开之后,双手奉上预防之术。”
肃亲王盯着她的眸子好一会儿,冷然转身,“如你所愿!”
宇文寒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叫道:“父王,怎可信这种贱妇?”
肃亲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满眼的怒气隐而不发,“出去疗伤!”